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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

    闻又夏眼中两点暖黄光,像刚刚燃烧的火焰。

    “在这里纹一个什么好呢?”闻又夏自言自语,或者征求他的意见,用右手的无名指碰了一下邱声的唇。

    “小雪花。”邱声不假思索地说。

    “雪花啊……”闻又夏喃喃。

    后面他还说了什么,邱声分明听得很清楚,可醒来却无论如何想不起了。

    他们头顶那盏街灯霎时破碎。

    橘黄色的光把他和闻又夏裹在雪地中。

    邱声睁开眼,不自禁地去摸自己的眼角,一片潮意,如同梦里闻又夏的手指。他回不过神,呆呆地侧躺着,感觉枕头上泪痕还没干。

    窗外有点小雨,正绵绵地濡湿深绿色树叶。

    他忽然发现这是长久以来的梦中闻又夏第一次开口,但他说的,却是他们之间从未发生过的话。

    作者有话说:

    *闻夏wx头像那个是joy division的第一还是第二张专辑封面图,网易云可以听,是后朋克风格的乐队

    第7章 “专辑最喜欢的歌是2099。”

    东河市的秋天夜晚多雨,日出后,柏油马路上水分迅速蒸发。

    清亮日光,周末,一切都灿烂而美好。

    手机里有闻又夏发来的定位,邱声抬起头,确认面前是定位里所写市立第三医院,回复了一条“我到了”。

    他前一天夜里差点通宵,睡到九点多迷迷糊糊地被微信消息提示震动吵醒,看完内容彻底精神,然后再也睡不着,睁着眼躺到离约定时间只差半个小时,起床出门。

    市三医院与邱声的住处相去不远,公交就两站路。

    东河这两年发展得尤其好,不过邱声刚买房那阵子,房价还没有十分离谱。他那时靠版权费攒了点存款,人却状态极差,顾杞怕他没轻没重地转眼花光积蓄,嘴唇说秃噜了一层皮,好歹劝服了邱声置办一套不动产。

    他知道顾杞的用意并不只是给自己找住的地方。

    邱声是需要外在驱动力推着才会懒懒散散挪几步的人,如果那时任由他自行发展,可能没多久就能从生存走向毁灭。

    买房的事没用邱声操心,顾杞不坑他,选的房子是面积只有70多平的二居室,大刀阔斧地按邱声喜欢的风格重新装修了。邱声就签合同的时候出过场,首付缴了五成,现在每个月还四千元贷款。

    选那套房子,除了邱声要求必须看得见海,也有小区距医院很近的缘故。

    他有段时间常来市三医院,各大招牌都背得滚瓜烂熟。

    最近半年没来了,对街卖医疗器械的人各展身手四处推广,花店,水果店,药店……变化不大。

    离约好的时间还差五分钟,闻又夏除了那句“11点市三医院见”就没有下文,邱声突然开始迷惑为什么他约自己在医院见。

    闻又夏生病了?

    邱声思索着,站在原地,被升温的阳光晒得发晕。

    他站得笔直,这姿势诡异,如果一直紧盯每个过路行人会被当成变态。邱声干脆跨坐在路边一辆共享单车座椅上,假装很忙地将各个APP点开又退出。

    一个人走到面前,和树叶一起遮住让他难受的阳光。

    邱声抬起头,对上那双墨色的眼。

    谁都没跟对方打招呼,邱声站起身,扶了把差点歪倒的单车龙头,默不作声地跟在闻又夏身后沿着街离开医院。

    秋日蝉鸣行将枯萎,人行道被各种店铺占掉一半,剩下的一半格外狭窄。邱声低着头走出好远,停在闻又夏一步之遥的位置等路口红灯。

    闻又夏稍微偏过头问:“不过来吗?”

    邱声心跳一抖,抿着唇去挨着他,闻到一股很淡的烟味。

    闻又夏这天穿长袖的黑色卫衣,同色运动短裤,外套拉链拉到最上头也没挡着下巴。他有点胡渣,黑眼圈很重,可能整夜没休息好。

    邱声本以为自己已经够沧桑难看,现在和闻又夏一对比,顿时在心里暗想他居然比闻又夏有个人样。他又想:闻夏这人虽然不怎么爱打扮,但也绝不放任自己这么颓,是遇到什么事了么?不然大周末的谁没事跑医院。

    红灯变绿,他们跨出去,邱声在繁杂的脚步交叠中问:“你为什么会在医院?”

    “陪床。”

    “冬冬?”他问,说出这个名字时有一瞬间害怕地去看闻又夏。

    闻又夏表情没任何起伏,目光微垂:“闻老师。”

    说这话时,他似乎出于习惯,拽了把单肩包的背带。

    那个包鼓囊囊的,里面装的大概是洗漱用具一类。这对话让邱声恍惚某些时刻似乎还停留在四年前,他们还没吵架,许多事都有转圜回旋的余地。

    “闻老师怎么了?”

    “查出肿瘤,上个月刚做完手术。”

    市三医院的肿瘤科在国内知名度不低,听闻又夏的语气手术应当顺利。邱声“哦”了一句:“那你今天不用上班?”

    “轮休。”

    怪不得昨天那么问,原来是怕他去公园扑空。

    他心里好受了些。

    说话间走到最近的公交车站,闻又夏向邱声征询意见:“去哪儿?”

    “啊?”邱声一愣,“你约我见面,然后问我去哪儿?”见闻又夏不语,邱声抱怨般地继续说,“我都不知道你找我谈什么,今天没安排,你说了算呗。”

    “你说了算”这四个字让闻又夏终于有所触动,不解地望向邱声:“嗯?”

    行人摩肩接踵,汽车呼啸而过。

    邱声被闻又夏看得头皮发麻。

    你什么态度,是觉得我永远都要抢着做决定吗?我就不能被社会毒打一顿然后学乖了吗?接连两句反问堵在喉咙口。

    最后邱声只语气不善地说:“你想去哪儿?”

    闻又夏摇头:“不知道。”

    邱声想笑,也想打人,骂他:“有病!”

    闻又夏专心致志地看一家水果店新换的板子。

    “我定是吧?”邱声拿手机查了查周围的店,记得的那家还开着,“我饿了,这附近有家不错的法餐,吃完饭还能喝咖啡。”

    餐厅不用坐公交或者地铁,走路十分钟就到了。

    这家店是邱声偶然间发现的,他忘了具体的时间点,就只知道那时做完检查出来,见这条街梧桐树绿意盎然,拐进来后见到了木门上挂的一圈玫瑰花环。

    味道还行,店主平时喜欢放轻音乐。

    后来邱声每次去医院,结束后都会来这儿坐一坐。

    餐厅最深处是一个很小的院子,最中间摆了个旧旧的小木马,彩色涂料褪得斑驳。院子好晒太阳,蔷薇花开的季节,邱声在这儿写了一首歌,虽然后来卖给桑雪了,但他自己编了第二个版本。

    他用了很“闻又夏”风格的贝斯线,每听一次都像泡在恼怒和想念的矛盾心情中,渐渐地就再也不去打开那个文件夹了。

    店员来点餐,邱声不吃主食,要了咖啡,柠檬奶冻,一小块榴莲千层——其实他也不太应该吃甜食和咖啡,但对他现在而言,只要不反胃就都是能吃的。

    闻又夏坐在对面打量院子中那把小木马,没问他任何关于菜单的话。

    邱声也懒得再征询他的意见,提问再等回答这件事足够让他筋疲力尽。他知道闻又夏海鲜过敏——东河夏天的海货便宜而鲜美,这是闻又夏的遗憾——但其他的没有忌口,帮他点了一份小羊排,还有沙拉。

    多有意思,他们当年穷得连便利店25块钱一份的盒饭都嫌太贵,现在对摆盘精致的法餐点菜时却眼睛都不眨一下了。

    对比鲜明得近乎滑稽。

    小院子里只有他们两个客人,安静,适合沉思或者谈情说爱。

    邱声往后仰,阳光从伞的边缘落进他的头发。

    东河市有十个区,九条地铁线,八百万人口,数不清的街道与公交线路。如果一个人不想联系另一个人,离开从前的圈子换掉电话号码再搬个家,可能直到几年后才会偶然在某个人潮涌动的地铁站匆忙擦肩。

    邱声轻轻开口:“你这几年是不是不在东河?”

    这么问,无非想求一个心安,说服自己闻又夏人不在这儿,所以他们连偶遇都很难。

    周围高楼大厦,远处医院的某某研究中心的红字边缘轮廓都清晰极了。

    这才是他说话的常态,询问,然后答案只会有“是”或“否”。也许就是它导致了乐队的分崩离析,但闻又夏好像从来都不是很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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