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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慎)

    过了元宵节,奉天城渐渐走出了过年的喜庆,对来年的期冀正如路上积雪,从纯白踩踏成了污浊。

    元宵节那日吃了元宵,全家又一起去北市场逛花灯,还带上了佟家姐弟。弟弟很是兴奋,和依诚打打闹闹,两个半大小子没一会儿的安分。姐姐则多愁善感,估计是想家了,想着想着,竟伸手抹起了眼泪儿。

    人一多,依宁倒是没再吵着要见刘国卿。这些日子和刘国卿共事,他绝口不提那一晚的失态,好像立志当做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我虽然有些不得劲儿,但也没说什么。毕竟没立场。

    2月20日,德国宣布承认满洲国。

    2月22日,德国代表团抵达新京,进行友好访问。

    2月26日,德国代表团搭乘满铁前往奉天。

    这次德国到访的军事意味十分强烈,随行的大都是军政部要员,以及军校选出的学生代表。

    算起来这些学生还要叫我和刘国卿一声师哥的,作为一个中国人来讲,心情不可谓不复杂。

    近来各国到访的代表团多了,就有了固定的流程,相较于之前,有了规章,轻松了好些个。

    当然,这说的是前期准备。今晚,注定不会平静。

    一眨眼的功夫刘国卿就不知跑哪去了。在会场转悠了会儿,和几位大员打了会儿官腔,之后借口厕所逃了。

    说是逃了,其实还不是去找那个傻逼。之前都摆在明面上了,告诉他小心些,他那泡水的脑子就是记不住,还到处瞎溜达!就算烦我,也得先保了小命要紧吧?

    晚宴从七点开始,八点半达到高潮,十点以后嘉宾陆陆续续离席,十一点正式结束。

    我看了眼时间,现在是八点二十五分。

    随手从服务生那里拿了杯不知道是什么名字的洋酒,闻那味道就不好闻,不过颜色血红,与其他酒相比倒是独树一帜。

    站在离会场的阳台有一定距离的阴影里,来回扫了一眼,日德官员们相谈甚欢,学生们三三两两地叉着蛋糕。这次官员们没有带夫人或情人来,整个会场都是阳盛阴衰。

    有一个落单的学生,看样子和同学们相处得并不是很好,一个人兴致缺缺地吃着东西。他的军装也不甚整齐,腰带处鼓鼓囊囊,要是在学校,必然会被扣分的,外加绕场跑三十圈。

    端着酒杯走过去,他正巧回身取曲奇,鲜红的酒液哗啦洒了彼此满身。

    这个小插曲并没有引起大范围的注意,早有机灵的服务生上前来,拿过餐巾纸,又一边请这位学生移至洗手间。

    我道了歉,同时瞥了眼这位服务生,正是刚才从他那里拿的酒。

    那学生清清冷冷的,也没抱怨,跟着就走了。

    “你也擦擦。”

    一转身,刘国卿站在身后,手里拿着纸巾递过来。

    我说道:“擦也擦不掉。休息室有备用的衣服,换一身就好。”

    他一点头:“走吧。”

    “一起。”

    他又点点头,去了三楼,推开了一间空休息室。

    进了门也没着急换,反而伸手伸脚活动了下,光明正大地偷懒,一边问他:“你刚刚去哪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厕所,”他在我旁边坐下,也有样学样地伸手伸脚,再伸个懒腰,“结果一回来就看到你把酒往人身上泼。”

    “啧,谁没个手不稳的时候?”

    这些日子来他很少主动和我说话,这般心平气和真是可遇不可求,如此心情便开朗了些。

    没等他回答──他好像也没什么要说的──我继续道:“依宁可想你了,什么时候带她来见见你。”

    提到依宁,他的面色柔和了下来,轻笑道:“算小丫头有点儿良心。”

    我有些嫉妒闺女了,什么时候他能在提到我时面色柔和,我还真就不枉此生了。

    “过几个月我可能要和日本人去永吉,”他说,“看看咱闺女想要啥,回来给她带礼物。”

    “去永吉?干嘛?”

    “不知道,”他含糊道,“本来说是让你去,我留下。后来又换成了你留下,我去。”

    这事儿从头至尾我都不知道。

    不过把我换下来倒是能理解的。日本对我的监视从未撤销过,反而加大了力度,不可能放任我出奉天城。

    再说,永吉

    心念一动。永吉是个小城,并没有特殊的战略地位或稀缺资源,但说到它的地理位置,倒是有些耐人寻味,是地处松嫩平原向长白山过渡的地带。

    说到长白山,这事儿就不单纯了。

    难道日本真的相信什么龙脉宝藏?那么他们知不知道顺口溜还有后两句?“守陵人,世世代;玉龙现,宝藏开。”──守陵人是谁?玉龙又是什麽?

    本来对此是将信将疑的,但日本这般大动作,倒是像坐实了传说的真实性。

    抬头看向刘国卿。这件事,他又知道多少?

    他也在看我,没有打断我的思路,见我看向他,立刻别过眼去。

    我有些发怔,较不准他在这件事中扮演的角色。

    身不由己很不好受,尤其是当情感与理智不得不分开的时候。或许我对他的情感可以远排在生命之上,但是我无法给他信任。他亦然。

    不过我可以对太太说出信任,因为她的命是珍贵的,她只会流泪,却不流血。眼泪过於软弱,所以她不会捅我一刀,看我流血。

    而做我们这一行的,尤其是在乱世中,命是最不值钱的。我们可以流血,却绝不能流泪,所以我们会让人流血。

    无数个小秘密构筑的无形墙壁撞疼了理智。

    他却在这时突兀地开口。

    “依舸,”他的声音有些喑哑干涩,我能听到他打鼓般的心跳,“我们我们这样对吗?”

    我的心跳也打起了鼓。

    “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咽了口唾沫,轻声道,“已经有太多遗憾了,也不知道具体能活到哪一天。就算错了,又能如何?”

    “你真这样想?”他扭过脸。

    “若我不这样想,”我倾过身,吻了吻他的嘴唇,“我会这样做吗?”

    呼吸倏然沉重而急切。不待他回答,已经重重堵上了他的唇瓣。

    舌头舔舐过他紧闭的唇齿,像灵活的蛇扭动着探进他的嘴巴。他的口中有残酒的味道,倒让人有了些醉意。

    他紧紧地抓着我的肩膀,身体都在颤抖。我放开他,身上滚烫,向身下某一处汇集。

    他眼睛迷蒙,微张着嘴轻轻喘息着。

    我又咽了口水,凑到他耳边轻声道:“你确定?”

    可能是呼出的气流太炽热,他的耳廓立时粉嘟嘟的。

    “刘国卿,确定了就不能退出。”忍得很辛苦,但还是做向他索取最终的决定,“你只能和我纠缠下去,下半辈子都是。我们没有回头路,只有不死不休。”

    他捏紧了我的肩膀。那里的伤口已经结痂,被他隔着厚重的衣服一捏,麻痒隐痛。?

    我把他压在沙发上,亲了亲他的脸蛋。

    “刘国卿,我恨死你了”

    他轻颤了下。衣物繁琐,却挡不住想要完全得到他的欲望。他身上的气息一点情欲的味道都没有沾染上,依旧清冽。

    啃噬过他的脖颈,解开了他上衣的两个扣子,却解不下去,卡在了腰带处。

    手刚碰到腰带,被他一把抓住。他动了动嘴唇,眼里不知是羞赧还是羞耻。

    我一僵,轻叹着放开了手。

    我抚摸着他的脸,下身涨得要爆掉,但还是坚持安抚他:“别怕。”

    他紧紧阖上了眼。

    我抬起身来,呼吸片刻,方说道:“这么难受?”

    他睁开眼,眼里半含屈辱。

    从他身上爬下来,解开了上衣,猛然想起左肩难看的痂,便没有脱下。

    他坐起来,眼神飘忽不定。

    他这个样搞得我也不好意思了,解了一半的腰带松松垮垮搭在胯间,不知道该不该继续下去。

    他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站起来走到我身前,伸手揽过我的腰,然后有些粗鲁地拽下了裤子。

    裤子堆在了军靴上方,他伸手狠狠打了下我的屁股,啪的一声,声响清脆。

    脸上发热,口中骂道:“你他妈的──”

    声音戛然而止。他并拢两根手指,就这样直接地闯了进来,刺激得老子倒吸一口冷气。

    两根手指像误闯了禁地的虫子,好奇地向深处抠挖着。身后是一张较矮的茶几,堪堪到腿弯处。腿有些发软,只能紧紧抱着他以免跌在地上。

    内壁被摩擦得像起了火般。作为一个男人,自然不会乖乖束手就擒,于是也解开了他的腰带,从裤子中滑进去。他的双丘紧致而富有弹性,触感光滑。我甚至能够想象到那是怎样的风情。

    指尖探寻着沟壑深处,他蓦然顿住,神色难耐而委屈,眼睛湿漉漉的,像被猎枪打伤的小鹿。

    僵持良久,终抵不过欲火正炽。挫败地投降,手从他的屁股上拿开,然后与他擦身而过,踉跄地扶上了沙发靠背,还差点被被裤子绊倒,背对着他,没好意思回头,说道:“这回先让着你,你等着下回的!有你好受!”

    我听到他走了过来,脱下了裤子,接着一根坚硬的东西在臀缝间上下滑动。

    手臂发抖,说不紧张是假的,从前我可没有撅着屁股邀请别人来干我的经历!

    臀间的炽热授予了心脏极大的刺激,后面居然湿润了起来,粘嗒嗒的,很是想用什么东西伸进去给它擦干。

    他按住我的腰,胯下用力一挺──

    被撑开的穴道就像灌了辣椒油的喉咙。握着沙发靠背的手背青筋迸出,手指僵直。他试探着慢慢向里探去,那滋味难以言喻,只有额角汗珠细密,脑子里浮浮沉沉,好像想了许多,但又一片空白。

    血液抵达沸点。他很生涩,技巧绝不如我,可是律动间就好像开启了埋葬在血液中的枷锁。就好像,千万年间,我们都是如此度过。所谓血液的一脉相承。

    我想我终究参不透这场性事究竟藏有几分真。我是堵上了全部的情感的,不知他堵上了几成。

    但不论多少,我们知道,我们不约而同地,都没有堵上信任。

    信任的筹码太昂贵,我们都消费不起。退一万步讲,押上了情感,已经是场豪赌,信任是不得已而留的退路。

    只是,我还是觉得,即使肉体紧密相连,毫无空隙,却仍少了点什麽。细细思索,却又想不出来。

    默默闭上了眼。

    暂且,唯念当下,只醉此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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