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字:
关灯 护眼
新笔趣阁 > 奉天往事 > 第一百六十五章

第一百六十五章

    我和邹绳祖并未放松警惕,汗毛耸立,迎风招展,大气不敢喘。一小队日本兵就在我们眼前走过,他们的军服、鞋子、枪,有的离得十分近,可说毫发必现。我们清楚地看到他们,他们却睁眼瞎似的看不到我们。那场面诡异又好笑,令人记忆犹新,终身难忘。

    日本兵的军服尚算清洁,似乎是刚进山,但绝不是头一次进。他们搜索得并不仔细,却熟悉山路地形。手里端着枪,小心翼翼地来回观察、扫荡,待走远了,依稀听得见为首那人对着对讲机联络道:“排查完毕,没有见到任何人,完毕。”

    邹绳祖用气声道:“他们真看不见我们。”

    我不知当用何种音调表达震惊,扭头轻声对彭答瑞道:“先生神人也!”

    彭答瑞习以为常,径自端水生火煮苞米。我凑上前去,欲与之耳语。彭答瑞专注地往灶前放柴火,目不转睛,却对我说道:“您不必刻意放小声量,他们听不见。”

    邹绳祖也蹲了过来,手上的条扫疙瘩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从干柴堆里精挑细选出来的烧火棍。烧火棍捅进灶火,帮着彭答瑞挑柴草,火势嗡地大盛,一面热浪海啸似的扑了满头满脸。

    我赶忙往后屯屯,挑一根成色不凡的苞米插上火叉子,挤进灶火里,霸上个一亩三分地儿烤着,不一会儿飘来一股焦香,沉醉不已。

    邹绳祖接过火叉子帮我翻烤,一边对彭答瑞道:“这是个什么阵法,他们竟连声音都听不到,我们却能听到他们的。”

    我两手空空,没事可做,干杵着又碍事儿,便去角落靠在稻草堆上,两条腿伸直,刚好顶在邹绳祖的两瓣屁股上,连踏带踩,脚底板柔软而有弹性,像猫的肉爪子踩着圆滑轻薄的气球。

    屁股不会如气球爆炸,邹绳祖却炸了,回手扥过我的小腿,有了巧劲儿往前一拽,尾巴根儿直挺挺摔在梆硬的地面上,沾了一身土不说,屁股简直摔成了八瓣,右脚上的鞋也落进了邹绳祖手里。

    老子朝邹绳祖的屁股狠踹了一脚,方一瘸一拐地扶墙站起,上前弯腰去讨鞋。邹绳祖轻斥了一句:“别撩闲,埋不埋汰。”而后对着彭答瑞摆出洗耳恭听的恭敬姿态来。

    彭答瑞老神在在,云淡风轻,端着老神棍的腔调,说道:“不过是胡乱挪了几块石头,栽了几棵树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邹绳祖惊叹道:“哪里是什么大不了,那可是大大了不得!布兵阵法我还略有耳闻,您这手堪称仙术了。”

    他这一惊叹,便做不来三心二意,手上的苞米不转个儿,黄澄澄的苞米粒儿眼瞅着起个黑嘎巴。我不乐意了,挖苦道:“你浅见寡识,少出来嘚瑟丢人现眼。我那苞米你也不知道刷刷油,全烤糊了!”

    邹绳祖紧着翻腾苞米,嘴上却不饶人:“嘿,我又没丢你的人,没见过问问怎么了?你见过啊?”

    我还真没见过。不过彭答瑞神乎其神的,爷也算是见多识广,不似邹绳祖山炮一个,还显摆。

    邹绳祖把烤好的苞米掰两半,一半给我一半给彭答瑞。彭答瑞不好炙烤,只眼巴巴等着煮的出锅,邹绳祖便留给了自个儿。他来到院子里,苞米撸一排,洒一半,大白鹅和老母鸡为争几口食儿,嗷嗷地直急眼,你咬我,我啄你,你来我往,瞧得邹绳祖不亦乐乎。

    我三两下啃个精光,晃荡个苞米棒子,凑上前去笑他:“半剌苞米,你当是什么山珍海味啊,吧嗒这么长时间。”

    邹绳祖道:“就是野草也有滋味儿,你这般囫囵吞枣,是感受不到的。”

    我双臂张开,昂首挺胸,就着晌午的太阳晾晾肉,边说道:“谁像你啊,大老板会享受,吃起草稞子来了。老子难得偷来浮生半日闲,却改不了丘八快速高效的毛病,真是没得情趣。”

    邹绳祖夺过朝太阳伸脖子的苞米棒子,扔进了树林子里头,咚的一声,声音不小,他又担心会不会让宪兵队听着了。

    我收回胳膊腿儿,只觉浑身提不起劲儿,说道:“我去灶台烤烤火,天不冷,身上却一阵冷似一阵,吃了药也没多大见效。”

    邹绳祖道:“你去睡会儿得了,咱下午有事儿吗?”

    我笑道:“好不容易搁浅井手里逃出来了,我也得学点东西回去不是?我看你情趣那套就不错。”

    “就你成天不着调,得个病也不安生,真他妈招人烦!”邹绳祖骂道,“赶紧滚炕上去,我还得伺候你烧炕,你扒眼睛瞅瞅谁家四月天还他妈烧炕,起来满脑门大火疖子你就舒坦了!”

    我背对他挥挥手道:“老子没工夫和你打嘴炮,我眯一会儿,你困你也歪一歪,咱晚上还得干点儿别的勾当,别耽误了时间。”

    我说的勾当就是等黑灯瞎火,彭答瑞睡着了,咱去那大窟窿查探一番,也好探探底。我阿玛的事儿问彭答瑞是问不出了,要下山去自己查。得亏老宅就在山脚下,并不很远。不过既然上山一趟,就不能白上,总得把事情都干完了再走。

    倒炕上头一歪便睡了过去,不是睡到了什么时候,一双手探进了被窝,挨挨蹭蹭又钻进了衣服。他要是摸得好也就罢了,偏生粗手重脚,半分旖旎也无,十分地不得生趣,便往里躲了躲。这手却不识趣儿,搁后屁股追了上来,我迷迷糊糊拍打几下,想睁开眼睛看谁这么大胆,竟睁不开,骨头缝里透着酸,成了软塌塌的面糊糊。

    脑门儿上又湿乎乎的沾了凉水,末身儿一毛乎乎的玩意儿钻了进来。毛乎乎堆着暖和,抱着身上好受了许多,渐渐地又迷糊过去。

    再醒来,太阳都照屁股了。我昏头涨脑地翻个身,胸前差点儿压着个什么玩意儿。定睛一看,白乎乎的一毛团,拎起来晃晃,可算从杂毛里翻出了那张似猫非猫的脸。

    胐胐睡得正香,突然惊醒,又是在空中,骇了一跳!尾巴尖直哆嗦。我赶忙把他抱回怀里,他呜呜叫了两声,也不睡了,埋了吧汰的爪子踩在我身上,拿脸可莫劲儿蹭我。

    我再次把他拎开,说道:“你睡行,别耍贱。”他委委屈屈叫几声,干脆跑下地去,出了门。没一会儿工夫,彭答瑞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进来了。

    我接过碗,往门外望望,艳阳高照,温度比之前几日回暖了不少:“什么时候了,邹绳祖呢?”

    彭答瑞道:“下午了,您先喝药,然后吃些粥。邹先生连着照顾您两宿,这会儿顶不住,打盹去了。”

    我一扼腕,急道:“咋还一睡睡两天,这两天还有日本人进山没有?”

    彭答瑞道:“您前晚儿烧得厉害,晚饭时候邹先生叫您没叫醒,这才发现的。这两日山上安静,日本人没见着,倒是附近的药场有人来挖草药。”

    附近的药场,那是罗大公子的。他这时候生意能如常,看来与日本还没撕破脸皮。也是,一个戏子哪比得上真金白银。

    其实我到是希望罗大公子能硬气一把,把孟老板抢回来,分散下浅井的注意。浅井定是发了疯的在找我。邹绳祖更掺,不仅受我连累,犯了日本人的忌讳,那边还有个和他不一条心的老婆赵巽,堪称腹背受敌。要是我和邹绳祖一块儿被逮着,别说我,他也得玩完。

    我把药当酒一口闷了,撂了碗,翻身就要下地。鞋还没趿拉上,邹绳祖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一把把我按回被窝。他胡子拉碴,不修体面,眼里血丝密布,青黑的眼袋沉甸甸地坠在眼眶下头,满脑袋东倒西歪的毛,憋气窝火道:“谁让你醒了,接着睡,烧没退下去之前啥都不许干!”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
热门推荐
多面人夫(肉合集,双性,**,乱X等) 沉淪的兒媳 系统宿主被灌满的日常【快穿】 骚浪双性拍摄记 一滴都不许漏!(高H 调教) 艳情短篇合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