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鸟(十)(谢星琅H)
在看着秦乔睡着后,谢星琅回到了另一间卧房。
他和姜沉身上都带着伤,又都默契的不想让秦乔看到,所以这两日夜里都是在其他地方静定。
他把乾坤袋里旧时买的千里醉都拿了出来,一壶壶的灌着自己,希望摆脱脑海中姜沉搂着秦乔,站在人群中的画面。
谢星琅头疼的厉害,靠在床沿处。
有一双凉凉的手,覆在他的额头上。他睁开眼睛,是秦乔,女孩穿着鹅黄色的绣裙,裹着毛绒绒的领子,满脸担心的样子。
晚间压抑的委屈与难过,在这一刻尽数涌上心头,少年呜咽起来,眼睛红红的,像只被抛弃的幼狼。
你怎么了?女孩有些讶异,她摸了摸他的脸颊,谁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帮你揍他。她撩起袖子,转身就要走,好像要去找欺负他的人。
少年慌乱起来,几步跑过去抱住她的腰别走,他的声音带着些沙哑:乔乔,别走
没有人欺负我。他埋在女孩的颈侧,嗅着她的味道。
那你为什么哭?女孩拽下他的手,转过身来,有些疑惑。
她是不生自己的气了吗?谢星琅拉着她的手,喉结动了动,他脑子里一片混乱,他不知道为什么秦乔突然不生他的气了,只知道如果秦乔愿意原谅他,那实在太好了。
少年顺从的被秦乔牵着坐到床榻上,又抬着头呆呆的看着她,牵着她的手却握的死紧,像是怕她逃走一样。
女孩笑了出来,摸了摸他的脸颊,坐到了他的腿上,那我亲亲你好不好,不要难过啦。
谢星琅傻傻的看着她,眼圈还红着。
不要吗?女孩见他不答话,嘟了嘟嘴就要从他身上跳下来不要就算了。
我要。仿佛怕她反悔一般,话音刚落,少年就慌忙回答道,一只手也扣在她的腰间,把她往怀里又按了按:别走!
他连呼吸都忘记了,抬起头看着秦乔,呢喃似的又重复了一遍:我要。
怀里的女孩轻轻抬起他的下巴,他顺从的抬起头。柔软嫣红的唇瓣落在他的唇上,浅浅的啄吻了他一下,便离开了。
少年扣在她腰间的手还微微发着颤,眼睛越发红,似乎下一秒就能哭出来。
她叹了口气,又浅浅的吻了他一下。
这次他终于开口了,声音软软的,带着一丝犹豫,呢喃着撒着娇乔乔,别走再亲亲我好吗?
他痴缠的主动吻了上去,简单的唇瓣相触,便让他浑身发软。他试探着用舌尖舔了舔女孩的唇,见她没有反抗,便用舌抵开了她的齿关。
这次她没有再抵抗,他们好像又回到了旧日。
他小心的亲着她,用尽了十二分讨好的姿态。
冗长的吻似乎没有尽头,直到女孩气喘吁吁的推开了他怎么今天这么黏人她娇娇的抱怨道,又想起什么,笑了出来:之前也很黏人。
他眉眼间都是痴恋,又缠着她吻上去,和她唇舌交缠的滋味,让他食髓知味,片刻都不愿和她分开。
秦乔被他亲的满脸桃红,揽着他的脖子,两个人倒在床上。
他拨开她的长发,抚着她的脸,一点点的亲着她。
什么姜沉,什么陇西,都被他抛到脑后。
他什么都不想再想,什么也不想再念,只要秦乔不生他的气,还愿意和他在一起,就够了。
就像现在这样,两个人痴缠的纠缠在一处,像两只交尾的蛾,没有人能分开他们。
如果可以永远这样,就好了。
他就这样沿着女孩的颈子一路吻下去,她全身都泛着淡淡的粉意,可怜又可爱,每一处都让他爱不释手。
绵延的吻落在她的双腿之间,那里水润润的,他爱怜的张嘴含住那处软嫩的穴儿,用舌尖一点点挑着,一口口把她吃下去。
身下的少女嘤咛呻吟着叫着他的名字。
他被她叫的浑身发软,又浑身发热,身下那处硬硬的像是要炸开一般。
少年又攀了上去,细细的吻着女孩的唇瓣,又吻她的脸颊,呢喃的爱语中滚烫的爱意像是压抑的火焰,要把她焚烧殆尽。
秦乔用手揽住少年的颈子,双腿也挂在他的腰侧。
当硬物一点点塞进去时,两个人都呜咽出声。
水声越来越大,少年吻着她的耳垂,一下下挺着腰撞着她。
女孩雪白的脚扑腾着,呻吟的声音也越来越大,哆嗦着小腿到了高潮,大股大股的水儿打在肉茎上,激的他也低喘出声。
他又吻住她的唇,堵住她嘴里那些让他欲疯欲狂的呻吟,抱着她坐在自己怀里,捧着女孩的臀瓣一下下向上顶着。
唇舌交缠的快乐并着身下的快感让他如坠云雾。
他终于如愿,吻着女孩的唇射了出来。
可怀里的温暖却在他绷紧大腿释放时消失,口中的小舌也消失不见。
谢星琅慌乱的睁开眼,天色已经大亮,他还保持着昨夜的姿势靠着床沿,地面上摆着几个空了的千里醉酒坛。
昨夜的温香软玉似乎只是一场春梦,留下的唯一证据就是他亵裤上湿答答的一大滩精液。
他有些回不过神,施了个清尘诀,便跌跌撞撞的跑出屋,要去找秦乔。
屋子里空空的,女孩不在里面。
他慌到了极点,四处的寻找着,却在后院看到了秦乔。
女孩坐在池子旁一把把撒着鱼食,正笑着和身侧坐着的姜沉说话。
她的脖颈干干净净,没有半点他昨夜留下的吻痕。
昨夜缠绵的场景,和现在眼前的情景交替出现在谢星琅眼前,并着昨夜灯会上秦乔靠在姜沉怀里的模样。
他们在说什么?为什么乔乔笑得这么开心?
姜沉只来得及扫到一抹阴影,身体的记忆已经带着他躲过那一击,玉兰叶擦着他的脸颊而过,公子如玉容颜上添了一抹血痕。
他躲过的玉兰叶深深地嵌在了身后的树冠上,可见出手之人有多狠绝。
秦乔震惊的睁大双眼,看向那树叶来的方向。
玉兰树下站着的是一身月白衣衫的谢星琅,他眉眼间尽是冷意,满是阴翳。
谢星琅的反应比她预想的还要大,还要猛烈。甚至可以说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期。
她甚至还没怎么开始实施自己的计划,只是对姜沉的态度亲昵了一些而已。
这一点点的亲昵,就让姜沉捕捉到,这两日缠她缠的格外紧。
姜沉用拇指擦了一下脸上的血痕,又用食指一点点抹去。他面无表情的看向谢星琅,半晌后,冷笑出来:星琅,怎么大早上的,气性这么大?
她要再添一把火。
女孩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塞到姜沉手里。
疼不疼?她用手轻轻点了一下姜沉侧脸上的血痕:可别破相了,这么好看的一张脸。
好看吗姜沉笑了出来,秦乔一句话,让他心里的怒火尽数消散。她夸自己好看,她喜欢自己的脸。
乔乔,谢星琅又捏住了一片玉兰叶,指尖都有些泛白过来。
不要。她不开心的撇嘴。
少年彻底冷了脸,过来想要拽着她走。
姜沉挡在了她身前。
两个男子几乎平齐的身高,像两只对峙的狮子,随时想咬破对方的喉管。
她不想跟你走。姜沉唇角微微勾起,语气有些慵懒,带着一丝讽意你没听见吗?
滚开!谢星琅看都不看他,只紧紧的望着他身后的少女。
你冲子邺发什么脾气?女孩也从花坛上站了起来,看向谢星琅时,眉梢带着一点厌烦。
她想慢慢推进度,可没想到这两个人自己就把戏台搭起来了,她倒是乐见其成。
谢星琅满心都系在秦乔身上,她眉梢间的厌恶自然也被他捕捉到。
她在自己面前维护姜沉。他们两人站在同一阵营,显得他像个第三者。
分明姜沉与自己都是囚禁她逼迫她的同谋,可她的满腔怒火与恨意似乎只倾泄在了自己一人身上。
他亲她时,她会恶心的干呕。他碰她时,她会下意识的去擦拭他碰过的地方。她对他不假辞色,却和姜沉如此亲昵。
难道他最后却是为秦乔和姜沉牵了红线?
那他这番手段,硬留她在身边是做什么。
他想开口求求秦乔,让她跟着他走,却觉得有什么东西哽在喉间,让他字字艰难乔乔
话音未落,喉咙一阵腥甜涌了上来,他不得不半跪下来用剑支撑着身体,一口血喷在了地上。
星琅!秦乔被谢星琅突然的吐血吓了一跳,心乱如麻,慌忙想要蹲下来想要扶他。可扶他的手终究卡在一半。
毕竟是四年的爱侣,是她曾经捧在心头的少年,怎么会这么快就爱意消散。这些天的恨意让她以为她早就不再喜欢谢星琅了,可当他吐血时,她才知道不是的。
她还爱他,正是因为爱他,才更恨他。
但现在说爱不爱的还有什么意义,他们之间,从他落在姜沉唇上的一吻,就彻底结束了,更别再说之后发生的这许多事。
少年半跪在地上,仰起头红着眼睛看她,脸色苍白,嘴角还有血丝。
终究还只是个稚嫩的小女孩,装成嘴硬心冷的模样,在这突然的冲击之下,秦乔哪里还能继续装下去。
她咬着唇哭着,扭着头不去看他,泪水凝了满脸你这是做什么?你这是做什么?
少年却倔强的去拽她的裙摆。
她哭着去扯他的手,却怎么也扯不开。
他又吐出一口血,鲜红的颜色似乎是烈火一样灼着她的心。
她哭着去推他你不要以为这样我就会心软她止不住的哭,却也不知道为什么哭,在看见谢星琅眼角的泪后,她的眼泪更是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你早些干什么去了,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啊
她哭的止不住,捂着嘴蹲在地上,视线就落在谢星琅吐出的血上。
少年也在哭,眼泪止不住的落。两个人几乎都哭成了泪人。
他还死死拽着她的裙摆,不肯松手。
我真的知道错了,他哀哀的求着,你就当...就当可怜可怜我。他皱着眉头看着她,满脸痛色,眼泪不停的落。
雪白的剑身倒映出他的脸色,像一只落魄的丧家之犬。
她从前从没见谢星琅哭过,他手折了时没哭,他被蛛妖用蛛丝划得满身是伤时没哭,他连那次在妖境里被大妖刺了对穿都没哭,她还想着,说不准这辈子也看不到谢星琅哭了。
但她还是咬着牙落着泪,一点点努力去掰开他拉着她裙摆的手,可她怎么也掰不开。
身边一暗,姜沉半跪下来,干脆利落的帮她裙摆从谢星琅手里拽了出来。
裙摆已经被抓握的皱成一团。
女孩还在控制不住的哭,她无法再一个人继续面对谢星琅。
于是她扑倒姜沉的怀中,声音中犹带着哭腔:走,走,带我走。
姜沉抱起女孩,绕过谢星琅想要离开。
少年脸色还苍白着,却支着剑努力的站起来想要去拦,但被黑衣暗卫们团团围住。
女孩的脸还埋在姜沉的怀里,他用手遮住她的耳,抱着她走远后,才微微侧过头,薄唇微张,没有发出声音,只能依靠口型来辨认。
他下达的命令是,杀了他。
秦乔并不知道这些。
骤然的情绪波动,让她哭的头都涨疼。
姜沉抱着她让她坐到茶桌上,她有些茫然,眼睛还有些红肿,呆呆的看着姜沉。
姜沉真好看啊,特别是这几天,他的衣着发饰,越发符合她的审美,好几次她都看呆了去。
男人往常看着她,总是含着笑的,现在却面无表情,严肃认真的样子。
她揉了揉有些酸胀的眼睛,自己按着桌子想要跳下去。
姜沉的手却按在了她的手上,不让她动。
她犹疑的抬起头看向他,姜沉用手拂过她的眉眼,又划过她的鼻梁,落在她的唇上,有些痒。
若是我,我不会如此。他声音很轻:我不会背叛你,我这辈子只要你一个,定不会让你伤心。
我知道你的心结他还在继续说着:你恨我和星琅一起囚禁你。可你也看到了,星琅他的确不是良配。
他浅棕色的瞳孔泛着淡淡的光亮,一眨不眨的望着她,你选我吧,以后就我们两个人,我会恢复你的修为,会还你自由,以后你想去哪都行,我都陪着你,我们再也不分开。
若你不相信,我可以发心魔誓。他抓起秦乔的手,按在心口。
秦乔已经彻底呆了,心魔对于修者是很可怕的存在,特别是心魔誓,只要一发誓,便是和心魔立下契约,若是违背,轻则走火入魔,重则魂飞魄散。
可姜沉已经自顾自的竖起三指,咬破唇瓣,沁出鲜血我只爱慕秦乔一人她慌张的要去捂他的嘴,却被他抓着手按在一边。
他还在继续往下说生生世世,不死不休,若如有违,身死道消、魂飞魄散。
随着姜沉话音刚落,暗红的藤蔓花纹同时出现在两人的手腕处,这是心魔誓成的标记。
她抬起发热的手腕,看着那花纹,她觉得自己脑子都不会思考了。
一切都脱离了她最初的设想,这些话,本来应该是她说出口,来哄姜沉和谢星琅内讧。可她都没来得及说,甚至她的计划才刚刚开展,她只是对姜沉略显亲昵,事情就已经如脱缰的野马一般,让她始料不及。
若我,她试探性的开口若我不答应呢?
男人皱了皱眉,伤心的模样:那我只好接着把你锁在我的身边,直到你爱上我的那一天。
姜沉,他是个疯子。
秦乔不是在骂他,而是她真的意识到,姜沉似乎在情爱上,有种近乎偏执疯魔的执拗。
她看着手腕的心魔誓印记,又抬头看向眼前这个如玉美人。
她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那我们两个在一起,谢星琅怎么办?她又小心翼翼的开了口。
你放心,我会想办法,姜沉笑了起来:他以后都不会再来打搅我们。
与虎谋皮,是否有活路?
秦乔不知道。
但眼前,她似乎只有这一个选择。
你要我做什么?她咬着唇问道。
和我合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