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满的手一抖，半杓粥撒了出来。
杨乐扯了纸擦桌子，昨天和齐宁吃了饭回来，魏满就总是走神儿。今天的早饭，一杓粥已经举了两分钟，都没放进嘴里。
“杨乐，”魏满把杓子放下，“你是喜欢我的吧？会一直喜欢？”
“是。”
对于杨乐斩钉截铁的回答，魏满非常满意。
把早饭吃完，收拾了东西准备去上班，看到杨乐在厨房里刷碗，不知怎么就想起齐宁搂着杨乐的手。
把包放下，几步走进厨房，从后面把人抱住，一双手贴在他的肚子上。
杨乐吓了一跳：“怎么了？”
“你的腹肌很漂亮。”
“我知道。”杨乐笑了起来。
“你的身体线条优美，增一分则肥减一分则瘦，一切都刚刚好，我很喜欢。”
不等杨乐说话，在他的眼角亲了一下：“我去上班了。”
等杨乐缓过来，大门已经关上了。
他刚才说什么？他刚才说喜欢？虽然不是说喜欢我这个人，但喜欢我的身体线条也就是喜欢我了。
“啊……”杨乐兴奋地大叫了一声，差点儿把手里的盘子摔了。
魏满到了医院，快速把手里紧急的事情处理完，敲响了心理科主任的门。
“进来……魏满，你还是第一次来找我。”
“于主任，我有点事情想向你请教，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空？”
于蓝觉得他的表情很怪，有一种要哭出来的感觉，收敛了笑容：“有的，请坐。”
魏满在她的办公桌前坐下，想了一会儿说：“杨乐很喜欢我。”
“我看得出。”
“可是我不喜欢他。”
于蓝一愣：“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我对他没有任何想法。”
“什么想法？”
“就是性，我对他没有一点衝动，就算他在我面前脱光了，我也没有任何反应。”
于蓝点点头：“这个问题可大可小，让你有衝动的是什么类型？”
“没有。”
“没有？你是说没有什么类型能让你衝动？”
“是的。”
“你怎么知道？你所有的都尝试过？”
“杨乐给我发了很多小说，还有他们没收的一些视频，甚至一些娱乐场所的现场录像，不管是男是女，不穿衣服，或者各种造型的，我全都没有反应。”
“你去检查过吗？”
“检查过，完全没有问题。”
“既然生理没有问题，那就只能是心理上的。”于蓝站起来，“请这边坐吧。”
魏满看着落地窗前的躺椅，那是患者专用的，想了一下，还是坐了上去。
于蓝在门口挂了“治疗中，免打扰”的牌子，坐到他旁边问：“你觉得你不喜欢杨乐，就是因为对他没有感觉。”
“是的。”
“可是确实是有无性婚姻的存在。”
“我知道，但是我觉得我不是那样的情况。”
“你什么时候发现这样的情况的？”
“我一直都知道，杨乐也是知道我不喜欢他，但是他还是选择和我在一起。”
“你们已经结婚三年了吧？为什么现在你觉得这是个问题了呢？”
“我和杨乐几乎没有分开过，我妈告诉我他喜欢我的时候，我一点惊讶都没有，甚至是觉得这就对了，他不喜欢我还能去喜欢谁？可是昨天有一个人告诉我，如果我不能回应杨乐的喜欢，他早晚有一天会离开我。我就一直在想杨乐不喜欢我会是一个什么情况，然后我就发现我完全接受不了。”
“你从来没有想过杨乐会和别人在一起？”
“没有。只要我想，杨乐就会在我身边。我们以前曾经有过婚姻危机，他想要离婚，觉得太委屈我了。我没有在意，我知道只要我不答应，这个婚就离不成。可是我昨天意识到，杨乐喜不喜欢我，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你就从来没有考虑过杨乐的想法？你不喜欢他，他一直都知道，你没想过他会因为你的话而觉得受伤害？”
“没有想过，就像……就像我现在在呼吸，我吸进了一口空气，不会去想这一口空气愿不愿意被我吸进去。杨乐就是我的空气，他还是我的水、是我的食物，他是……他是我的一切，没有他，如果他不在我身边，我不是没有了活下去的理由，而是我根本活不下去。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鱼离不开水，你是鱼，杨乐是水。”
“对，我不能没有他。”
“你离不开他，却又认为自己不喜欢他，而你产生这个想法的原因，是因为你对他没有欲望，我说的对吗？”
“是的。”
“你这个想法是哪里来的？没有欲望就不是喜欢，这个想法是怎么来的？”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杨乐受伤之后吧，可是我们那个时候还小，不知道什么喜欢什么欲望的。”
“他受了什么伤？”
“这是他的隐私，与我的问题无关。”
“是不是无关该由我来判断，我是心理医生，你现在是我的病人，从你踏进这里的那一刻开始，我们的医患关系就成立了，而保密协议也是同时生效的。我不会把我的后半辈子搭进去，就是为了传一个警察的八卦。”
魏满想了想：“好吧，我相信你。我们十四岁的时候，杨乐为了保护我而受伤，伤了下体，不能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