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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很烦你

    7点10分,蒋宅。

    晨光熹微,满园粉色月季尚留露水,燕尾服oga拉开门扉,一名西装alpha从门后走出。

    特助早已在车边等候,低头恭敬道了句“先生”,拉开车门立在一旁。

    蒋邵成在联邦政区内产业众多,圈内人都知道他有点红色背景——不然私宅也不会建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方,甚至能让容氏家族的次子受雇打理家中事务。

    “你去忙吧。”踏入车座的前一秒,蒋邵成转头吩咐一直将他送到门口的oga。

    容蘅淡淡微笑:“好的先生。”

    豪车驶出住宅区,容蘅目送了一会儿,直到车身离开视野,返身回到庭院。

    四月末的晨风已经有了夏天的味道,三楼的某个房间里,窗前摆放着兔子玩偶,干净的窗帘遮挡不住光晕,榉木地板上透着明媚的暖意。

    被体温烘得难受,床上的beta少年伸手推了推人,才得以从怀抱解脱。

    身后的alpha被他推醒,俊美面庞呆滞数秒,轻身掀被坐起。未关的窗有风透进来,仍然睡着的许瑞言稍稍翻身,裸露的窄腰被alpha重新掩上。

    7点15分,闹钟响了。

    许瑞言揉着惺忪的睡眼坐起来,睁眼发现alpha已经穿好衣服,修长的身影逆着光,将挂在椅背的长袖丢来:“去洗漱,快点。”

    许瑞言抬手换下睡衣,边嘟囔:“就知道催催催……我不是起来了吗?”

    蒋肃仪盯着他穿上长袖,瞳孔中尽是对此习以为常的冷淡,转身走进浴室里。

    窗帘一开,房内的光线照得人全身发热,许瑞言走到衣柜边翻出短衣短裤,把长袖换了下来。

    蒋肃仪带着水汽走出,抬眼见许瑞言正背对着他,上衣还没完全套好,一截儿窄痩的腰身白得晃眼。

    虽然是个尚未分化的beta,但许瑞言的身高几乎跟同龄的alpha一样,只是肌肉少一点,看起来曲线很好。

    蒋肃仪从衣柜里拎出另一条裤子,“去换掉。”

    那是一条有点厚实的长裤,冬天穿大概都能把人捂出汗。

    许瑞言登时垮了脸:“你看外面的太阳,都有30度了!你有没有看天气预报啊。”

    因为长得过分漂亮,许瑞言做任何表情都有种楚楚可怜的味道,发怒时也是,一甩手上衣领口歪了歪,漏出颈侧极浅淡的一枚红痕,像是蚊子咬的。

    “换掉。”蒋肃仪复述道。

    许瑞言闭眼吸气,拳头捏紧又放开,“换就换。”他忿忿地伸腿套进长裤,7点25分,房门准时被敲响,两人下楼吃饭。

    坐在欧式长餐桌前,身穿家居服的容蘅出现,替他们铺好餐布,东西一样样摆上桌。

    桌上是比较西式的早餐,煎蛋培根香肠还有蔬菜沙拉,搭配的番茄片带着清爽的香味,许瑞言发现容蘅还在准备他们中午的便当,忽然放下餐刀,站了起来。

    “容哥,今天学校有采风活动。”许瑞言说到这时莫名心虚地看向蒋肃仪,后者正在一本正经的吃饭,“我昨晚忘跟你说了……”

    私立学校的社会活动一般会举办一整天,餐食也固定安排在活动地点吃。闻言,容蘅放下手里的活计,用帕子擦拭手掌的湿水。

    “没事。”容蘅笑了笑,“一会我吃掉它。”

    这无疑是一顿美味的早饭,容蘅的手艺实在很好,到最后许瑞言吃得只剩下盘子里的生菜沙拉。

    许瑞言不太喜欢吃这个,但蒋肃仪没站起来,他也不敢起身离开。

    许瑞言的oga父亲沈如舟和蒋肃仪的父亲自幼相识,形如亲朋挚友。

    十多年前,沈如舟和丈夫死于边境战火之中。许瑞言因伤势轻微,得以幸存。自此,蒋肃仪成了他没有血缘的哥哥,他成了被蒋家收养的儿子。

    蒋肃仪看了眼盘中剩下的生菜,淡淡道:“oga应该是很喜欢吃蔬菜的。”意思让他把那些生菜吃掉。

    他不明白蒋肃仪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让他分化成oga。

    他能闻到一些信息素,但并不会被影响,可是oga就不一样了,难道蒋肃仪还嫌管得不够满意?以后还想用信息素压他?

    许瑞言抿着唇,叉子在盘子边缘划拉。

    “快点吃掉。”蒋肃仪这时又重复了一遍。

    十秒钟后,盘子空了,许瑞言的嘴巴被菜叶塞得鼓囊囊的,嘴里又苦又涩,分了好几次才艰难咽下。

    蒋肃仪慢条斯理地叉着盘子里的煎蛋,送进嘴里,又给许瑞言加了个水煮蛋。已经吃得很饱的许瑞言把蛋塞进嘴,蒋肃仪已经吃完了,在旁边看着他。

    与之对视,许瑞言敢怒而不敢言,受刑似的咀嚼。

    柔软的蛋白嚼碎了,兑水吞咽,许瑞言从桌上站了起来。

    这栋漂亮的房子,是蒋叔叔的家,蒋肃仪是蒋叔叔的儿子,蒋叔叔把他养育到这么大,他理应忍耐蒋肃仪这个坏东西——但其实蒋邵成很少着家,只提供金钱资助,许瑞言好像完全忘记了这一点。

    “擦嘴,洗手。”蒋肃仪继续发布指令。

    许瑞言拿起毛巾抹了下嘴,扭身就走,布艺椅拖出一声响,不一会儿,远处传来哗哗水响。

    八点,高校车驶进小区,于蒋宅外鸣笛。

    两人在玄关穿鞋,许瑞言比以往还要快速的系好,站起身,发现蒋肃仪正弯腰绑鞋带,撸高的袖子下露出半截修长的手臂。

    他带着不忿的目光静立了几秒。

    在往外走的时候,他故意踩了蒋肃仪一脚。

    蒋肃仪微不可察地呼了声痛。

    “对不起我不小心的!”许瑞言在蒋肃仪冷淡的眸子望来时已然飞奔出去。

    蒋肃仪静静从旁抽了张纸巾,擦掉鞋面的灰渍,慢慢跟着向外走去。

    一上车,就有几个alpha和oga招呼许瑞言坐过来,但看到后面走上来的alpha,又通通缩起肩膀坐回去。

    像是很惧怕蒋肃仪的样子。

    要论长相,蒋肃仪其实比许瑞言更漂亮一些。

    眼尾上挑,睫毛很长,黑发既浓密又柔顺,肤色冷白,面容没有alpha那种凌厉的棱角,反而柔和,只可惜周身常年低气压,释放出的高阶信息素让所有人都不敢靠近。

    许瑞言想和隔壁班的几个alpha坐,被蒋肃仪扯住了衬衫袖子。

    “坐这里。”蒋肃仪用手指着两个靠窗的座位。

    “我不想跟你坐,”许瑞言掰扯着被手攥住的袖管,小声抗议,“我跟你没话聊。”

    蒋肃仪微微垂眼,手如铁铸一般抓在他腕上,声音低了一些,“我晕车,你照顾我。”

    面无表情说完,蒋肃仪直接把包放在座位,靠窗坐下,修长的手臂往窗沿一搭,抬眼看着他。

    许瑞言反抗意欲消减,默默坐了下来。这时候男生那边已经没有他的座位了,校车即将发动。

    窗外的春末景色缓缓后移,许瑞言满脸不高兴。余光看到蒋肃仪开了一点车窗,似乎想要透气。许瑞言脑子里忽然闪过小时候蒋肃仪发烧,趴在车窗上病蔫蔫的样子,便也没再那么不高兴了。

    同学们在车上谈笑风生,许瑞言又羡慕又嫉妒地望着他们,蒋肃仪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上高速以后,柏油路面被烈日灼烧,空气都成了波浪形的。

    裤子一出汗就湿粘在腿上,许瑞言热得总是用手扇风,低下头,抖着汗湿的睫毛自言自语:“好热,想吃雪糕。”

    旁边飘来一道很轻的声音:“一会儿下车去买。”

    许瑞言有点愕然地偏过头,他还以为蒋肃仪这么久没说话是睡着了。

    他只有少少的零花钱,平时都放在储钱罐里舍不得用,蒋叔叔每个月给蒋肃仪双倍生活费,但是蒋肃仪给他的通常只有几块硬币,连包薯片都买不起——蒋叔叔工作很忙,并不知道他这么“难过活”。

    和蒋肃仪扇动的眼睛无声对视,许瑞言又把头转了回去。

    蔫蔫地用手支起了脑袋,“那你一会儿要记得给我买。”

    这次采风目的地在隔壁市区的一座森林公园,起码要开1个多小时,冷气开起来以后许瑞言总算舒服一些了。

    闻着空气里柴油燃烧味儿,许瑞言本来就没睡够,撑着下巴的手渐渐垂落,脑袋靠着椅背一晃一晃,慢慢向旁边靠去。

    一直看向前方的蒋肃仪眼神转落过来,许瑞言宣软的侧脸倒在了他的肩膀上。

    有很温热的呼吸声,一下子近在咫尺,他看着许瑞言的脸,白皙的鼻翼微微浸汗,湿润的额发被风掠起,带起一股淡且好闻的气息。

    在无人注意的时刻,他动了动手臂,从背后圈住许瑞言。

    随后侧过指尖,很轻的碰了碰那片脸蛋。

    森林公园入口有正在营业的商店街,蒋肃仪下了车,朝其中一家走去,许瑞言从他旁边笑着跑过,迫不及待跟几个男生去玩了。

    掀起商店门口的透明胶帘,指尖能感受到丝丝飘来的冷气。

    蒋肃仪拉开冰柜,仔细翻找,没有发现许瑞言要吃的那种草莓脆壳的。

    “小帅哥,你要啥啊?我给你找?”老板问。

    蒋肃仪关闭冰柜,挑了一瓶冰水出来,付钱给老板,转身走入另一家店。

    过了一会儿,他从店里出来,手指拎着草莓脆壳雪糕的包装袋。许瑞言早就跑没影了。

    他摸出手机想给许瑞言打个电话,拨过去书包在震,许瑞言把手机忘在了里面——当然也有可能是故意忘带的。

    还好这条加绒的裤子裤腿够宽,许瑞言腿浸在清澈的溪流里,裤脚卷得老高,手里拿着个瓶在抓鱼。

    “林书苑我抓到了!”许瑞言朝鹅卵石滩上坐着的oga挥动矿泉水瓶。许瑞言发尾有些长,眼珠在金色的阳光下微微发亮,高挑的身影像一株挺拔的小白杨,回眸带笑,远远站在水中,身体就像被林间朦胧的光雾笼罩着。

    林书苑是个咋咋呼呼的oga,跟许瑞言相处,却显得格外安静。看着许瑞言踏着阳光,徐徐走近,林书苑有些呆滞起来。

    “还有空瓶吗?”许瑞言走到他面前问。

    “哦,”林书苑立刻拿起自己的饮料,拧开瓶盖,仰头喝完,将空瓶递过去,袖子抹了下嘴,“有。”

    微风习习,视野开阔,高耸的树林就像一个天然氧吧,许瑞言抓到的黑色小鱼在瓶子里游弋,林书苑脸蛋红扑扑的坐在岸边,抱膝支着脑袋,望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水面。

    许瑞言又抓到几条上来,一条红色,一条尾巴上带点灰。林书苑捧着瓶子,目光稀奇:“我能要这只红色的吗?”

    许瑞言有些为难,“这个我要送给……我再去找找有没有。”说完赤着脚又跑进水里。

    消遣一阵,两人返回集合地点,众人已经把烧烤架弄起来了,聚在一起热火朝天,另一边的角落里,许瑞言远远望见蒋肃仪一个人坐在树下。

    其实刚来高的时候,蒋肃仪还是挺受欢迎的,那出众的外表在哪都是一道风景线。可是自从蒋肃仪把表白者推下楼梯以后,就没人再有胆子去到他面前了。听说那哥们摔成了二级伤残,后来直接转校去了别的地方。

    蒋肃仪曲着腿,眼神垂落,似乎在研究地上的蚂蚁。因为害怕蒋肃仪会突然暴起打人,来往的同学都会刻意避开他走。

    许瑞言有些心虚的朝前迈步。

    但还没等他靠近蒋肃仪,几个alpha就不知从哪儿窜来,左右勾住他的脖子:“走!许瑞言,咱们抓蛐蛐儿去。”

    “哪儿?真有啊,快带我去抓!”一提起这个许瑞言浑身来劲,十七八岁的男生就喜欢这个,什么心虚呀都抛到了脑后——等到他想起蒋肃仪时,已经中午12点了。

    正是日头最烈时候,大家都回校车上吹冷气去了,集合地的人寥寥无几。

    蒋肃仪看见许瑞言膝边口袋装着一堆瓶瓶罐罐飞奔而来,他的眼前出现了一只飞奔的小白狗。

    蒋肃仪小时候养过一只小狗,但是被车给撞死了,因为没有看好。

    小alpha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情绪,抱回小狗以后,只是紧闭房门,小小的身影坐在窗前,守着小狗破碎的身体,一天一夜都没有说话。

    “去哪儿了?”没等许瑞言开口,蒋肃仪先紧紧攥住他的手腕,脸阴沉着,“我一上午都没看见你。”

    许瑞言玩耍的余兴未消,献宝似的把两个串在一起,装有蛐蛐和红色小鱼的瓶子递给蒋肃仪。

    “来,送给你。”

    蒋肃仪没有接,许瑞言手指勾着绳子,甩了甩瓶子,“拿着呀小肃。”

    蒋肃仪脸色顿时阴沉,许瑞言身上混杂的信息素味大多是一些alpha的,刺鼻又呛人。

    许瑞言不太能闻到这些,他单纯以为蒋肃仪是等不耐烦了,几个小玩意就能哄好。可蒋肃仪抓得他实在有些疼了,他不由露出委屈的表情。

    “我说没说过oga应该跟alpha保持距离,你只能跟oga或者beta交朋友,”蒋肃仪沉声说着,完全不在意许瑞言垮下去的脸色,他像一个专制的君主,向许瑞言下达命令:“以后不准再接触任何alpha。”

    许瑞言一把甩开了他的手。

    “这个alpha的标准是不是不包括你啊!?”许瑞言气得脸都红了,语气激烈,像只被惹毛的漂亮布偶猫,“而且我不是oga!我是个beta!”

    蒋肃仪缄默片刻,道:“你一定会分化成oga的。”

    许瑞言把两个瓶子扔到地上,胸口起伏剧烈,眼尾晕出一抹红,气得转身要走,手被铁钳般的力道再次扯住,对上蒋肃仪阴霾的脸。

    “许瑞言,你在闹什么脾气?”那语调中竟然透着一丝不解。

    “是早上让你换裤子不高兴了吗?还是吃蔬菜?”

    许瑞言在蒋肃仪的钳制下挣扎起来。

    “天气预报下午会降温,只有10度;适当的蔬菜纤维对健康有好处,因为你总是要被逼着才肯吃,你现在的体能消耗很大,需要多补充蛋白质、碳水,所以加了一颗鸡蛋。为什么要冲我发火?”

    “我为什么发火?我不想你管着我!你烦死了,烦死了!”许瑞言用力挣脱他跑了出去。

    许瑞言一个下午都不见踪影,到了傍晚才和林书苑一起出现在公园门口,带队老师正在清点上车人数。

    蒋肃仪就守在门口等他,这会儿两人已经没那么剑拔弩张了,上车的时候,蒋肃仪想拉住他的手,被他气哼哼地甩了开去。

    他堂而皇之的坐到了林书苑旁边。林书苑还挺高兴,拉着他说了一路的话。

    蒋肃仪在后侧几排独自坐着,静静的开窗透风,外面的霓光飞逝而过,在蒋肃仪侧脸投下孤零零的影子。

    耳畔是林书苑说得兴起的声音,许瑞言不轻不重的搓了下拇指,目光收回。

    到了家,容蘅切了点水果,端来给他们吃,“回来了?要不要再吃点宵夜?”

    “不用了哥哥,我们一会儿就上楼睡觉了。”许瑞言摇摇头说,容蘅是个很会照顾人的同辈,比他们没大几岁,管家工作也很称职。

    “好吧,那我也去休息了。”容蘅冲他们微笑了一下,转身走向二楼,他的住处和蒋邵成在同一层,如果蒋邵成不在家,他的工作到这个点就结束了。

    许瑞言一下午都没怎么喝水,伸手就要拿一瓣橙子解解渴。

    手被不轻不重的打了一下,蒋肃仪静静地说,“去洗手。”

    到了家里,许瑞言之前的嚣张气焰呈阶梯式下降,又变成了任凭蒋肃仪驱策的鹌鹑。

    偶尔的炸毛并不会改变现状,当争吵过去,蒋肃仪照旧像无事发生一样,继续约束管制他。

    到了要上楼洗澡睡觉的时候,许瑞言翻出睡衣,走进浴室,他发现蒋肃仪也跟了进来。

    许瑞言后退两步,门“咔哒”一声,关上了。

    偌大的浴室忽然之间变得有点挤,两人的身高差令许瑞言紧张的盯着墙砖,蒋肃仪脱掉了外衫,正在向他靠近。

    刚想说点什么,蒋肃仪忽然抚摸着他的脸颊,把他抵到墙上,嘴唇压了下来。在焦灼的呼吸里,许瑞言忽然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协议日。

    更为准确地来说,由蒋肃仪单方面制定的‘协议日’。

    为了分化成oga,他必须每隔一段时间,脱掉裤子,跟蒋肃仪进行一些奇怪的行为,就像现在这样,亲嘴。

    当然还有其他的,别的样式的。原理大概是用alpha荷尔蒙促进分化,但不论是什么,他必须完全服从。虽然不知道这样做是不是真的有效果,但许瑞言并不排斥“做完会成为oga”这一结果。

    他只是有一点紧张,蒋肃仪的身体和呼吸都离得太近了。

    一开始蒋肃仪只是轻柔的用干燥的嘴唇磨碾他,时而稍稍张开,时而微抿,传递温热的触感。

    察觉许瑞言依然如往常一般僵硬,蒋肃仪垂下眸子,释放腺体中的信息素。

    一股清淡的自由玫瑰香气钻进鼻腔,许瑞言终于放松了紧绷的肌肉,被蒋肃仪擒住胳膊,慢慢往墙上推。随后用舌尖缓慢地描摹他唇线,直到那里从内部打开,舌尖探入,手也随之推高许瑞言的衣摆,摩挲着那柔韧的腰身。

    蒋肃仪的肌肉很硬,但嘴唇却十分柔软,像水蜜桃的颜色,许瑞言被嘴唇摩擦着,几乎没有什么湿润的感觉,他想,可能蒋肃仪下午也并没有喝水,那唇瓣如同晒过太阳的纸张,只有温热的触感。

    许瑞言忽眨着眼睛靠在墙上,一动不动。可是他的心脏包裹着一只钟表,钟表的秒针正飞快地转着刻度。

    蒋肃仪含着他的唇,手伸进他衣服里,许瑞言耳朵烧热,更不敢动了,直到那只大手冲他胸前的乳粒揉了一下,他躁热上脸,连忙用手推开了蒋肃仪。

    “好了……好了。”

    许瑞言脸颊像煮熟的虾米一样红透了,蒋肃仪帮他把衣服整理好。

    “坐到那上面去吧。”蒋肃仪说的是马桶盖,许瑞言低着头挪步过去,慢吞吞坐下。

    已经知道自己应该摆出什么姿势,他把腿曲起来,叠在胸前。

    一阵窸窣的衣料摩擦声,许瑞言微微褪下了裤子,使得两腿之间的粉色肉缝、半勃起的阴茎,向蒋肃仪展示出来。

    那处十分柔软的粉缝已经流出了一些水,看起来湿漉漉的。

    一些beta生来会具有双性特征,即女性同时拥有阴茎,男性生长出子宫,如果分化后成为oga,这些特征会愈发趋于成熟,如果是alpha,生育系统则会退化。

    许瑞言的这里,显然发育得十分完好的,无任何退化迹象。并且,许瑞言在最近时常觉得后颈发热,蒋肃仪对他饮食方面的管控也更加严格了一些。

    蒋肃仪半蹲下身,从粉嫩的包皮中剥出肉粒,轻柔地舔了上去。

    许瑞言的阴蒂瞬间更湿了,像风雨中的嫩芽,簌簌颤抖起来。蒋肃仪对着那里不断勾舔,专心照顾着那一点,肉粒被舌头提拉、碾摩,很快充血肿胀,无法再收缩如初。

    许瑞言不太敢看这幅画面,蒋肃仪半跪在他面前,漂亮的脸蛋埋在他两腿之间,用舌头舔他另一个尿尿的地方……

    许瑞言羞耻得想找个墙缝躲进去,奇异的快感一波接着一波,蒋肃仪甚至把舌头戳进了阴蒂下方的褶皮里,加快了勾挑舔动的速度。

    一股强烈的酥麻汹涌而来,许瑞言的阴蒂被舔得又爽又怕,口中冒出压抑的低吟。他看着那湿红的舌头玩弄着肉粒,眼睛被薄薄的泪水糊住:“这样真的会有用吗?”

    许瑞言早就默许了蒋肃仪施加给他的锻炼,他只是习惯性的问,因为惶然。他的身体变得和平时太不一样了。

    蒋肃仪也是一贯的回答,“有的。”

    蒋肃仪不断逗弄着,那已经肿胀的软粒,最后嘴唇完全把阴蒂包了进去,在外部看不到舌头是怎样动作的,但许瑞言从那一刻开始,全身都打着细颤,羞耻又痛快的酥麻感像小蛇一样钻进骨髓里。

    从下方可以看见,蒋肃仪不断蠕动唇舌,粉嫩的穴肉如花瓣一般绽开,翕张着近乎高潮,口腔内传出搅动舌头的声音,穴肉便开始潺潺地流出清液。

    蒋肃仪吐出嘴里的肉粒,和阴蒂勾连出一条水丝,许瑞言深喘不已,干净的肉棒也被刺激勃起,从铃口流出一股水液。

    蒋肃仪给了他一会儿缓冲时间,便又开始新一轮的舔舐。

    那已经濡湿的肉粒,再次被舌头舔舐着顶端,这一次由慢到快,从轻到重,舌苔像强有力的软刷一样,辗转研磨硬籽,令许瑞言简直头皮发麻。

    蒋肃仪舌头动得很快,许瑞言紧紧蜷缩着脚趾,颤抖幅度越来越大。

    “好了……吗?”许瑞言问。

    蒋肃仪静静地回答道:“没有。”

    许瑞言僵硬地保持着敞腿姿势,看着自己的性器不断吐水,吮声令周围空气都灼烧起来,烫得他面颊炽红。

    屁股下黏答答的,他深而重地喘着气,好像蒋肃仪舌头舔得越快,他身体就在云端漂浮得更高。舌头在那里停留太久,久到许瑞言都受不了了,又开始叫停。

    “够了…可以了……”

    “还不可以。”

    蒋肃仪两指覆上去,撑开,直到那粉色穴瓣中能看清一个米粒大小的圆孔,他俯身伸舌,不断在许瑞言的尿孔勾动。

    那紧致的肉口痉挛抖动,蒋肃仪的舌头又来到颤耸的阴核上,飞快地拍打。

    “啊……别,我…我不要了!”

    蒋肃仪强行镇压住许瑞言乱颤的双腿,整个嘴唇都朝阴蒂吮了上去。

    许瑞言痉挛颤抖了几秒,呼吸停止,一股清澈的尿液从肉缝激射出来,浇湿臀部。

    足足缓了十多秒,许瑞言才从短暂的失神里清醒,他先是翕动着鼻翼,视线转移到自己的大腿内侧。那里全是被尿液浇湿的痕迹,像被花洒淋过水一样。

    许瑞言捂住还在小幅度喷水的地方,伤心地说,“我完蛋了,你带我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这是许瑞言的第一次失禁。大概源于一整天运动过量,荷尔蒙分泌比平时要多。许瑞言并不清楚这一点,虽然此前被舔过很多次了,但是失禁仍然是新奇体验。

    蒋肃仪抚摸着他的腿根,对视询问:“怎么了?”

    “我没想尿,但是…尿出来了,”许瑞言一副天塌下来的表情,“我控制不了……”

    他听见一道短促的笑声,抬起头,蒋肃仪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

    “去床上。”

    “唔……”许瑞言刚倒向大床,就被压制着亲吻脖颈。蒋肃仪摸了会他的腿,随后大手分开那修长的双腿,手往下,握在了硬挺的性器上。

    “啊。”许瑞言软软地呻吟出声,半硬挺的阳具因为大手的触碰,立刻就控制不住地流出一股黏水,其实他觉得自己那儿还挺大的,一点不害羞地让蒋肃仪上手摸,因为平时的流程也是这样,他主动将手伸向蒋肃仪。

    蒋肃仪往后撤了一下,似乎不想让他碰到,换了个姿势,把他两腿顶开。

    许瑞言乖乖张开腿,眼神有些迷茫,他不明白为什么忽然停下来不摸了。

    一声脆响,他的臀部被扇了一下,接着,蒋肃仪又扬起巴掌,这回比第一次轻。

    疼痛落在肉穴上,许瑞言面色通红,捂住被打疼的地方。

    “你干嘛打人啊?”他不明白为什么蒋肃仪忽然变脸,眼神有些责怪。

    蒋肃仪没答话,点着膝盖直起腰来,从上到下地审视他。

    许瑞言裤子已经完全脱掉了,松散的上衣遮不住肉白的两条腿,上面是平滑柔韧的腹肌,颈侧几点淡淡红痕,痕迹还有些湿漉漉的。

    最后,蒋肃仪目光凝落在许瑞言脸上:“你想摸吗?”

    “啊?”许瑞言眼神下移,落在蒋肃仪下裤的鼓包,那里已经有了很明显的形状。

    “好吧,”他慢慢地点了下头,“但是不能打太久,我手会累。”

    说着,他撑身爬起,开始解蒋肃仪的牛仔裤扣子。

    就在他准备拉下裤链时,蒋肃仪忽然按住他的手。

    蒋肃仪眼睫很轻地眨了一下,垂眼道:“你要不要舔舔试试看?”

    “不要。”许瑞言一想到要把那根大东西放到嘴巴里,立马坚定的摇头。

    蒋肃仪眸光一暗,“那躺着吧,我自己来。”

    性器释放出来,蒋肃仪把它插进了许瑞言的腿缝,并将那腿抬高并拢,狰狞的性器只露出三分之一,贴合着肉缝厮磨。

    许瑞言被力道拖拽,蓦地从枕头上滑落了些,见这架势不免有些吃惊,蒋肃仪挺动劲瘦的腰身,开始在那腿缝间抽插起来。

    这又是一种新奇的体验,床垫被晃出了吱呀声,许瑞言好几次张嘴想说话,对上蒋肃仪有几分迷离的样子,嗫嚅道:“好奇怪这样……”

    卧室开着冷气,许瑞言却开始流汗,腿根和私密部位被磨得有一点疼,蒋肃仪手臂钳着他的腿,被顶的摇摇晃晃。许瑞言觉得自己应该发出一点声音,让蒋肃仪不要这样,可是,蒋肃仪注视着他,高挺的鼻梁噙着汗水,随着耸腰的动作滴落,掉在他锁骨上,他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啊…蒋肃仪……!”柱身上盘结的青筋剐蹭着肉粒,蒋肃仪赤裸的上身肌肉,在夜里透出湿润的光泽,蒋肃仪箍着那双腿,情动地吻吻他的脚踝。

    “呃……”

    许瑞言感觉大腿内侧已经黏腻到了极致,有好几次肉缝被龟头不小心戳到,他躺在底下摇摇晃晃,臊得气息都不稳了。

    许瑞言眼尾通红,声音也带上了哭腔,“你…你好了吗?”

    蒋肃仪沉默不语,于是许瑞言问了第二遍。这一次得到了回答:“……马上。”

    蒋肃仪发狠般固定住他的腿,加速击打着肉臀,越送越快,许瑞言耳朵里几乎充斥着隐忍的闷哼声。最后许瑞言脸颊都烧红了,他感觉蒋肃仪颤抖了几下,一股温烫的液体,先是浇到小腹上。蒋肃仪分开了他的腿,粗暴地撸动着自己的性器。

    大量的精液脏污了手指,蒋肃仪低喘几声,垂着湿润的眼帘注视着他。

    “……”许瑞言不知所措地僵在那里,蒋肃仪的精液浇在了阴蒂上,白色的,温烫的,他心脏噗通噗通,好像快要跳出喉咙口。

    蒋肃仪作势要亲他。

    “不要…不要亲了。”许瑞言推开蒋肃仪,几乎是落荒而逃,进了浴室。他不敢看那湿润的眼睛,甚至屏住了呼吸。

    浴室响了很久的水声,许瑞言才慢慢吞吞的穿着睡衣出来,抬起头,卧室一个人也没有。

    之前散做一摊的床上用品被抻得整整齐齐,桌柜上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

    一阵拖鞋趿拉声,许瑞言拧开卧室门,正好撞见蒋肃仪在另一个浴室洗漱完,开了隔壁房间,要往里走去。

    许瑞言闻到了信息素抑制喷雾的味道。

    蒋肃仪听见动静以后转过身,黑亮的眼眸望了过来。

    “晚安,去睡觉吧。”蒋肃仪平静说完,走进了另一间卧室里。

    许瑞言搓着袖口,张了张嘴,想说其实你的信息素也没那么熏人,可是那扇门已经关上了,而他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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