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篇(9.报警)
9.
男人姿态惬意靠在她床头抽烟,烟雾在他指尖缭绕。
他上身穿着白衬衫,经过刚刚的剧烈运动,已经有些皱了;下身赤裸,刚刚已经发泄了两次的物事已经半软,大大咧咧的暴露在她的目光里。
女人全身赤裸坐在另一头,头发凌乱,眼睛微红,拉着她的绿裙子遮着自己雪白的胸脯。
她看着他,喃喃自语,我要报警。
男人抬头看她,是一张好看的脸。
神色平静。
他突然一抬手女人又条件反射往后一躲他摸到了自己落在床上的手机,递给了她。
你报。他说。
碧荷愣愣的看着他。
你过来,他扑过去,一把拉住了想躲开的女人,不顾她的挣扎尖叫,把她压倒了身下,梁碧荷你去报,就说我强奸你。
他按着身下挣扎的女人,解锁了手机,自己按了110.
然后他不顾她的挣扎,把手机放在她面前,让她看清了号码,然后按了拨通。
碧荷抬头看他,他也低头看她。
碧荷抽泣了几声,眼泪又流了出来。
手机里开始响起了等待通话声,
一声。
又一声。
你好J市110。那边冷静的女声响起。
碧荷流着泪,没有说话。
你好?话筒那边传来,喂?你好?
男人拿着手机对着她,眉目沉稳,一动不动。
眼泪从眼角滑落,碧荷咬唇伸手按了挂断。
你走吧林致远,女人抽泣了几声,感觉自己的心气都似乎随着电话的挂断被抽离,她又伸手去推他,却又似乎没了什么力气,只是流着泪喃喃自语,你不要再来了。
男人低头看了看她,又一次握住了她的腿。
林致远最后是被家里的电话叫走的当他第三次从她身上翻了下来的时候,他的电话响了起来。
她听见他称呼电话那头的人为爸。
是他那个全国闻名的父亲。
现在几点了?四点?
她坐在床上,眼眶微红看着他松开了她的乳,坐起来套上了衣服,又开始对着镜子整理他的衬衫,她听见他对着电话说话,声调沉稳,我马上过去。
嗯,来得及,应该。
碧荷看着他一点点的恢复了中午衣冠楚楚的模样,他声音平稳,面无表情,精英气质展露无疑,我这边有点事耽搁了。
有点事耽搁了。
不用,我自己有开车过来。他说。
临走时,他看了看她。
我今晚有事要先走,明天要回美国,他想了想,给她发了一个号码过来,这是我美国的号码,你先把护照和签证办了他想了想,又说,我待会叫个助理和你联系。他来帮你弄。他叫Kevin。
碧荷拉着衣服盖着身体,红着眼愣愣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我走了。他转身想出门,想了想,又回身来抱她碧荷泪流满面,不住的挣扎,他的吻依旧落到了她的额头上。
碧荷,他抱着她,在她耳边低声说,你跟我走。你很快就会知道我能给你什么。
房门再一次关上了。
碧荷一个人坐在了沙发上,再一次的抱住了膝盖。泪水一滴滴的落在布艺沙发上,深色的湿痕一点点的扩大。
他能给她什么?
以前她以为他能给他一切,后来她才知道,她要的他永远也给不了。
他早不是以前她爱过的那个人了,她从来没有这么确认过。
今天的事为什么会这样?
在她同意和王芸去同学会的时候,是不是依旧有对他的余情未了?
在她接到他电话的时候,心里是不是有隐藏起来的开心和愉悦?
在他出现在她门口的时候在她决定开门的时候,是不是就已经对这一切有所感知,或者说,是期待?
她拒绝了报警。
他说要带她去美国。
她不可能去美国。她好不容易,才有的现世安稳。
一切都结束了吧?
碧荷抬起头,抽起了纸巾,擦掉了眼泪和鼻涕。
至少这次,他说了我走了。
十年前他有说过这句话吗?
当时的场景已经被她回忆了太多次,她已经分不清现实和虚幻。
去洗手间冲了凉,碧荷看见了自己腿上和腰上的淤青。她拒绝了报警他和她的过往太多,不堪对别人言。
名声比什么都重要。
洗完澡出来,碧荷换上了睡衣,靠在墙上,愣愣的看着饭桌上的玫瑰和礼物。
没有管玫瑰,她看了一会儿,走过去拿起了他留下的白色盒子。
打开。
里面是一块表。
黑乎乎的,做工看起来很精湛,看不出来价钱。
发票和小票还在。
碧荷拿起发票看了看,前面一个55,后面4个0.
又数了一遍,4个0.
五十五万。
这块表都快要抵上她的这套房子了。
她看了看这个数字,又看了看小票上面的信息。
发票的地址是市里的天盛广场打印时间是两个小时前。
叹了一口气,碧荷把表丢回了盒子里,又把衣柜的金条和手机拿了出来,一起丢到了次卧的床下。
昂贵的手表并没有让她感动,这些东西打动不了她,只是再一次提醒了他现在已经和她是云泥之别。
她不会去美国,不管他承诺什么。
美国属于他,却离她太遥远。
何况他已经用了十年,来证明他的自私和薄幸。
把床单也一起换了丢到了洗衣机,碧荷这才发现时间又过了一个小时。已经到了饭点,她没有食欲,又躺回了床上,只觉得脑里纷纷攘攘。
今天发生的事太多,让她仿佛大病了一场。
怎么没精神?
七点钟的时候,陈子谦给她打来的电话,敏锐得发现了她的疲惫也许是她的疲惫已经掩盖不住。
有点不舒服。碧荷拿着手机躺在床上,低声说话。
别吹太多空调了,碧荷甚至能感觉到那边已经开始皱眉,小心得空调病。
好。她轻声回答。
要不我晚点来看你?他又说,别是中午中暑了。
不用,碧荷笑了起来,你忙你的。
终于,告别了吧?
挂了陈子谦的电话,她想。
一切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