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之手组织的城堡真是座古朴的老古董,建筑物上的砖块、格栅铁闸门、圣母玛利亚雕像等等,全都流淌着粗糙的岁月痕迹。
展黄夫妻尾随班杨夫妻走过绵长狭窄的廊道和逼仄的螺旋楼梯,路上黄小善故意啧啧有声地对城堡评头论足,心疼她的宝贝疙瘩怎么能住在这种老旧的房子裏面,不知道床上有没有跳蚤。
索菲亚气得胸脯上下起伏,显得更加硕大,心想苍蝇总往臭的钻,难怪伊米会跟了她,两个人连贱都贱得那么异曲同工。
他们把展黄带到四爷住的房间外面,就是间阁楼,门还是中世纪风格的木门,又黑又老旧,都看不出木头的原色。
黄小善当下真的心疼了,花几个钱在外面什么舒服的酒店找不着,非要窝在这样的破房子裏面,这个傻蛋!
她叉腰愤愤地质问:“餵,我给妳们那么多钱,妳们就让我的心肝住在这种破屋子裏面!”
索菲亚也叉腰回敬她:“这屋子是他小时候住惯的,妳心疼就赶紧把他接回家!”
两个女人针锋相对,凶器也快碰撞到壹起,关键时刻还得靠两个男人壹人壹个把她们拉开。
班杨说:“妳们进去吧。他昨晚通宵打猎,早上天泛白才回来,睡到现在还没起来呢。”
展风说:“小善妳进去吧,我在外面等妳。跟他好好讲道理,别壹味陪笑哄着他,他那样不知轻重地骂阮颂也有错。”
黄小善点头后推门进去,模样看着倒挺认真,展风就怕她外强中干,等下老么的刁蛮劲儿壹上来,信不信她能给老么跪下。
班杨壹掌搭在展风肩头:“他们没那么快谈好,妳跟我去场子裏切磋切磋,怎么样?”摸到展风的筋骨,更想跟他打壹场了。
“好吧。”屋裏的两人只是聊天肯定解决不了问题,估计还得打壹炮,他要是坐在外面,等“战火”打响的时候会忍不住进去加入“战局”,来人家组织作客,多少应该收敛点。
索菲亚蹦跳着抱住班杨的胳膊,巨乳地动山摇:“老公,我给妳当啦啦队!”
展风汗。
黄小善进到老么小时候住的屋子,边环顾房间边努力回忆自己上壹次走进这么“復古”的房子是猴年马月的时候。
她本来要说破败,想想自己也是苦人家出身,就把“破败”换成“復古”。
这女人是好日子过久了看到旧的东西就容易夸大其词,什么破败,没有那么夸张,就是壹间几百年古堡应该有的房间样子。
房裏也没有再分出卧房、衣帽间之类,就壹个30平米左右的单间,靠墻放壹张黑铁床,老么趴在床上抱着枕头睡得正沈,被单揉成壹团堆在屁股上,手臂上……嗯?他手臂上怎么包扎着白纱!
我的宝贝心肝肉受伤了!
黄小善赶紧壹腿盘坐到床上,抬起他受伤的左胳膊仔细端详。
没错,是受伤了,而且应该是这壹两天之内受的伤,白纱上还透着血!
要知道自从几年前老么为她挨了两枪,之后她就非常宝贝老么身上的每壹块皮肉,甚至有壹段时间连指甲都不让他自己剪,就怕他夹到肉。
是谁,是哪个王八蛋敢弄伤我的心肝宝贝,我们全家出动灭了他!
黄小善轻抚白纱上的血迹,註意到老么眼睑下的青影,心疼得无以復加:心肝肉,肉心肝,离开我又住在这种巴掌大的古董房裏,我看第壹个灭掉的人应该是我。
她轻手轻脚躺倒,跟老么枕在壹个枕头上,亲亲他的鼻尖。
亲完的瞬间人就被不知道什么时候清醒的四爷猛然推开,好在她敏捷地拽住床单,不然就得掉到地板上,别人家的地板可没铺厚地毯。
“心肝,我吵醒妳啦!”黄小善权当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觍着笑靠上去。
四爷壹个后空翻,跃到地上:“妳滚!”眼神凶悍,语气狠厉,形容狰狞,像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其实他们站在门外聒噪时他就被吵醒了,听出是她来了,如坠云雾,不敢相信她人就站在自己成长的土地上。
等她推门进来,坐到床上,馨香绕在鼻端,他更是紧张得屏住了呼吸。
可当她的呼吸吹拂在脸上,唇碰到他的鼻尖,被她打脸时的火辣感觉又涌出来,连带着怒火也噌噌蹿了出来。
妳以为这次还像上次壹样,打完我再死皮赖脸哄几句就天下太平了?没门!
黄小善先不急着哄他,收收脸上的笑,正儿八经问:“心肝,妳手臂的伤怎么弄的?谁欺负妳了!”
“除了妳,还有谁能欺负得了我!”四爷把她从床上抓起来,拖到门口再壹把丢出去,关门落锁,扑到床上手脚并用地又捶又踢,老旧的铁床都要被他捶散架了。
黄小善趴在门上心啊肝呀的哄他开门。
屋裏的四爷回头冲房门大吼:“那个臭病痨要是不走,妳再给我装孙子装王八都没用!”
“乖鸡巴,要生气咱们回家生气,咱们住在家裏舒舒服服地生气,咱们不住在这裏讨人嫌。”
“我被人嫌是谁害的!”四爷吼完鼻头就酸楚了。
“我害的,都是黄鳝害的,乖鸡巴开门让我进去,妳才能当面打骂我。”
“打妳我都嫌臟了我的手,妳给我滚!”四爷脸埋进枕头,倾听她在门外低声下气地哄他和检讨自己。
半个小时后,黄小善说得嗓子冒烟,实在编不出更多花言巧语了,耳朵趴在门上探听裏面的动静。
根本就没有动静,她怀疑老么听着她的“摇篮曲”听睡着了。
知夫莫若妻啊。
她看看时间,心想这么耗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先出去找风吧。
毕竟人在睡眠不足的情况下最易燃易爆炸,等小鸡巴睡饱了再来战他就容易多了。
她打定主意,深深看壹眼木门,转身走下螺旋楼梯出到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