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白卿卿再次命令。

    沈丧尸听话地伸出手，她无语：“不是右手，是左手。”

    他换了只手，露出那只掌心留了伤痕的手，她低垂眉眼，给他涂了点药膏，用纱布给他包起来，缠绕了一圈又一圈，还恶意地绑了个蝴蝶结。

    沈丧尸看看她，再看看包了一圈纱布的手，虽然这样很不舒服，但他莫名的有些喜欢。

    翌日。

    白卿卿开车赶路，在中午的时候开到了另一个小镇，离死亡之城沂城只剩下百来公里。

    “卿、卿。”略带沙哑不怎么好听的嗓音传来。

    白卿卿转过头，看到不知从哪里逮来一只黑猫的沈丧尸，她休息的时候他被安排出去清理丧尸，中途居然还捉了只宠物回来。

    沈丧尸吃完高阶晶核后，果真一夜升到了五阶，她尝试着教他说话，他像是小孩学话一样，能像之前那两只智慧型丧尸一样简单地说几个字。

    黑猫体型较小软萌，眼睛宛如碧绿色的宝石，乖顺地待在他手里。

    白卿卿下意识开启鉴定，二阶变异动物，对于普通人来说带有强烈的攻击性，极度危险。

    沈丧尸捧着猫咪走到她面前，道：“给、你。”

    白卿卿控动植物异能升级后，这些变异动植物对她而言，都是些小宝贝，她接过黑猫，它也乖乖地待在她怀里，蹭了蹭她的胸口。

    沈丧尸银灰色的瞳孔盯着黑猫，透出不悦的神色，吓得猫咪一直往她怀里钻。

    他突然想把猫扔出去，他想讨卿卿欢心，但不喜欢这只杂种和她亲昵，他露出尖锐的獠牙发出威胁的声音。

    白卿卿见他恐吓小猫咪，踹了他一脚：“干嘛呢，这不是你给我的吗，你还凶它。”

    沈丧尸瞳孔闪烁委屈，朝她凑近了点，道：“要。”

    回想以前，沈明轩高傲嚣张不可一世，哪个女人都不放在眼里，他居然也有今天。

    白卿卿不禁笑着揉了把他的头发，道：“乖，去把丧尸全都清理干净。”

    沈丧尸听从命令准备去周围的丧尸，不知为何，他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一种很慌乱有种失重的落空感传来，他转头看了一眼坐在车头上的女孩。

    娇美的女孩怀抱着猫，举起猫爪爪朝他拜拜，他扭回头，抿唇不悦，回来的时候一定要装作不经意丢了那只猫。

    白卿卿看着男人渐渐远去的背影，唇角的笑渐渐消失，摸了摸黑猫的头，低喃道：“你留下来陪他吧。”

    “喵~”黑猫一瞬间落地，越野车和女孩消失不见。

    沈丧尸在清理丧尸的时候，心里越来越慌，让他产生了一种失措的感觉，不到半个小时就把城镇的丧尸全都清理完毕，赶回了原地。

    当他赶回到越野车停放的地方，银灰色的瞳孔收紧，他立刻转头往四周搜寻。

    卿卿没在，她去哪里了，怎么会突然不见。

    沈丧尸没有感知到她任何的气息，她凭空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把小镇翻了个遍都没找到她。

    他仰天发出一声怒吼，响声震的四野活物奔逃。

    “卿、卿！”他艰难地发出声音，焦急地寻找，越是找不到就越焦躁，陷入了狂乱的状态。

    破旧的小镇房屋被他摧毁，他银灰色的瞳孔猩红，都怪他，怪他不好，她到底去了哪里。

    白卿卿待在空间里，看见他宛如丧家野狗到处搜寻，碎裂，悲痛，狂躁，宛如疯了一样不停歇地翻找。

    “卿、卿。”沈丧尸找了一夜，身形狼狈不堪，嗓子破裂嘶哑：“在、哪。”

    黑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跑到他脚边，他抱起黑猫，眼神欣喜地寻找，却没有看见人影。

    她连他给的猫都没带走。

    沈丧尸才意识到，她抛下了他。

    “卿、卿。”沈丧尸艰难而可怜地发出声音，颓废地卑微乞求：“出、来。”

    他会乖，会听话，别走。

    第81章 疼

    一定是他做错了什么, 卿卿才会离开。

    沈丧尸猩红双眼里有名为痛楚的情绪，焦躁不安，他一边又一边地喊着：“卿、卿。”

    他现在是五阶丧尸, 只能艰难地说几个字来表达情绪, 他想对卿卿说好多好多话，让她不要怕他, 只要她留在身边, 他做什么都可以。

    她让他乖，他就乖，让他杀丧尸，他就去杀，真的什么都会为她去做。

    “卿、卿。”他漫无目的地围绕着城镇寻找着, 不眠不休, 一步也没停，只想找到她的一丝踪迹。

    黑猫起先还跟着他, 在找了半天后, 就停在原地不动，累得趴在地上。

    白卿卿本想躲进空间几个小时，等他放弃寻找, 就马上离开小镇, 哪知道他就像是疯了一样找她。

    幸好她能待在空间的时间越来越长，只要他放弃, 她就能出去离开小镇去死亡之城。

    沈丧尸又找了一天一夜，几十个小时他未曾闭上眼睛，银灰色的瞳孔失去了光亮，身上也变得很脏，与之前那个宛如精致的男人完全不搭边。

    他颓然的倒在荒废的马路中间, 呆滞地睁着眼看着天空，荒芜的末日世界里好像就只剩下了他。

    卿卿为什么要离开，她到底去了哪里。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尸体一样的他抬起手，看到沾染了灰烬的绷带，女孩给他扎的蝴蝶结松散了，不成样子。

    他猛地坐起来，笨拙地用右手学着她一样去扎蝴蝶结，可是他怎么都弄不好。

    好几次之后，他还是没能像她一样把绷带扎好，颓然地垂着头。

    “啪嗒。”一滴晶莹的水珠砸在地上碎裂成了花。

    高阶丧尸会逐渐恢复痛觉，情绪，趋向人类发展，但丧尸是没有眼泪的，他一定是太过悲伤痛苦，干涸的眼睛里流出了泪水。

    一滴又一滴，顺着他微微脏污的苍白脸颊砸在地上。

    “卿、卿。”沈丧尸喉咙沙哑的发不出声音，心脏抽搐般的痛，他卑微地哽咽：“求、你。”

    白卿卿和他在一块的时候，没有跟他透露过去哪里，而不识字不识路的他没了目的地和方向。

    红色的月华挂在天际，洒下诡异的红光，雨水哗啦啦地落下来，冰冷地砸在他身上，淋湿了他的全身。

    “喵~”黑猫在屋檐下冲着他叫。

    那只丧尸竟然躺在外面淋雨，浑身湿漉漉的好难受，他好傻。

    雨下了一夜，他淋了一夜的冷雨。

    第二天，沈丧尸依旧爬起来找，浑身狼狈如野狗一样，发出呜呜的声音。

    白卿卿没出现，他哪里找得到人，转头死死地盯着黑猫，漫天杀意瞬间侵蚀理智，锋利的爪朝它袭去。

    黑猫发出惊悚的叫声，眼看要丧命，他硬生生地停下来，抓起它抱在怀里。

    卿卿喜欢它，不可以杀它。

    沈丧尸抱着黑猫离开小镇，沿途返回，他徒步行走在荒无人烟的道路。

    不管卿卿在哪里，他都要找到她。

    ……

    白卿卿在他往来时的路离开，才从空间里出来，开着车子迅速朝死亡之城赶去。

    她没想到沈丧尸会把她看的那样重要，要是人像他那样不眠不休，身体早就撑不下去，他还一直找一直找她。

    还好他放弃了。

    白卿卿盯着前方的路，与他反道而行，不知为何，她心里有些失落。

    下一次见面或许要很久以后，那时候的他应该恢复了记忆，不管是喜欢还是憎恨，终归她在他心里占了一席之位。

    在小镇耽搁了好多天时间，白卿卿把油门踩到最大，宛如开极速赛车一样飞快赶路。

    她算是体会到了玩赛车有多过瘾刺激，道路在末世后遭到破坏，路边偶有些障碍物，宛如纯天然的野生赛道。

    两天内她一路没停，朝着死亡之城开，终于在第三天黄昏时刻赶到了地方。

    死亡之城是这个世界最破败脏污的城市，钢铁森林生了锈，大厦楼层损毁，公路天桥断裂，路面停留着好多报废的汽车，甚至还可以看到飞机和地铁的残肢。

    大概是白天的缘故，她暂时没看到丧尸，城市如夜间万物休息一样寂静，越是安静气氛反而越是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