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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5

    在邱声还没来道歉的时间差,往往闻又夏先找顾杞替他说对不起:“他身体不好,可能也不是有心的,不好意思,我让他以后多注意。”

    顾杞无所谓:“骂我无所谓啊,不骂乐迷就行了。”

    可能顾杞是个天生的乌鸦嘴,他日后总结,自己但凡开玩笑说的那些离谱发言,没多久就会以让人难以理解的方式突然成真。

    银山在11月成立,第一张专辑也在11月发行。

    首专叫“银色山谷”,封面是顾杞设计的,一共收录8首歌,除了两首由闻又夏创作都是邱声从词曲到编曲混音一手包揽。他仅仅过了一年,就把自己变成了什么都会的所谓全才,付出全部时间、精力,为的就是不让任何一个“外人”能插手乐队的创作。

    太果给他们安排好了小规模的巡演,东河的首演顺利开始后,就是漫长的南下。

    麓阳是这次巡演新增的城市,离开了东河主场,其他地方的乐迷能否接受银山的音乐风格值得商榷。

    乐队有圈子,乐迷也有,风格、氛围甚至地域都可以成为划分标准。如果按黄安维的美好蓝图所写,银山的音乐轻盈梦幻,符合时髦与好听的特质,那么,他们不仅应当在东河这个小小的区域受到欢迎,换任何一个地方,都能够迅速找到受众。

    巡演,是乐队扩大知名度的方式,也是黄安维对他们的考验。

    麓阳距离东河四百公里,临江,是一座内陆城市。冬天在这里比在海边更凛冽,十一月,常绿榕树蒙上一层雾蒙蒙的墨色,街道则是铅灰的。

    他们在麓阳的第一场演出不怎么顺利。

    更喜欢传统摇滚与disco风格的乐迷们对他们的风格不怎么感冒,说学东洋某乐队的风格都算委婉的,签售时有人认真询问他们“算摇滚乐队吗”,邱声甚至收到了诸如“唱得软绵绵,是不是没吃饭”的评论。除了那首略微躁动的《热烈》,其他歌,livehouse里大部分时间安静祥和,放在哪儿都很合适,唯独不像正在看演出。

    第一场演得不行,让邱声陷入自我怀疑中,当天晚上喝酒吃饭时皱着眉说:“我一定要搞一首特别标准的‘摇滚’。”

    “什么叫‘标准’?桃色新闻那种everybody大家一起燥起来然后吉他贝斯全部往下拨的标准大场面吗?”顾杞乐呵呵地说完,吹了一段口哨。

    邱声不为所动地盯紧他。

    顾杞:“……怎么?”

    邱声眼睛发直:“刚才那段是谁的歌,你写的?”

    “我就随便哼一哼……”

    “记下来。”

    顾杞“啊”了一声,他抓抓头发,正回忆着自己刚才哼了什么——不敢说忘记了,怕邱声当场和他较劲——小桌对面,有人以相同节奏、相同旋律帮他哼了第二次。

    闻又夏的口哨吹得比顾杞响一点儿,他记谱确实厉害,顾杞都说不上来对不对却十分顺耳。听是好听的,闻又夏根据他的即兴旋律往后现编了两句,和他有默契的鼓手用两根筷子一个碗打节奏,自然而然地跟上配合。

    循环八个小节后最后一个音符落下,邱声一拍桌子:“杞哥!”

    顾杞差点没敢应。

    “你来写吧!”邱声说,“就这段,那个感觉保持住。”

    顾杞没写过曲,他虽然是乐队的主音吉他可平时着实没有过高光时刻,闻言第一反应就是甩锅:“要么闻夏来吧……”

    闻又夏托着下巴:“又不是我起的头。”

    “杞哥上啊,写曲有什么难的,风头不能老让那个谁抢走呗!”卢一宁看热闹不嫌事大,不仅撺掇他,还自己努力加码,“你写曲,我编鼓编曲试试,闻夏,咱们一起来。”

    “对。”邱声罕见没有掌握生杀大权,赞同地说,“你写到哪里算哪里,实在写不动扔给闻夏,他擅长。”

    顾杞仿佛突如其来被委以重任,他莫名压力山大,愁得快头秃了。

    偏偏平时最惜字如金的闻又夏伸手一拍他的肩:“写完,我帮你去跟脆脆说这首歌是你为她写的——哥们儿,告别单身在此一举。”

    卢一宁爆笑出声,顾杞则对闻又夏怒目而视。

    灵感来源的夜晚算得上后几个月内他们少见的轻松时刻,这首歌写得非常慢,编曲填词又花了极多的心血。最终在回到东河的当天夜里成型,几个人已经因巡演疲惫不堪,没有录音的时间,最终只在东河的某次演出时唱一次记录它的诞生。

    却没想到就成了唯一的一个live版本,更没想到,这首诞生于麓阳夜市不知名烧烤摊的歌会变作后来银山的代表作——《敬自由》。

    第二场演出在五天后,他们租了麓阳某个排练室准备,以求能够效果好点儿。

    依旧不如人意,最后一首歌还没唱,场子就空了三分之一。准备好的返场曲可能唱不成了,邱声有点失落地抱着吉他,不知所措。

    前排,某个穿麓阳某本土乐队T恤的棒球帽青年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邱声听见。

    “唱的什么鬼……真是会玩吉他就敢上台……”他转过头,带着一股迷之自信对身边的女友说,“这乐队完全没有任何技术含量。”

    每个字连贯传入耳朵,邱声像全身血液瞬间冲向天灵感。他握着吉他的手一松,又抓紧,把琴往旁边一扔,不管砸得一声巨响有没有摔坏,正要跳下舞台去和那个男青年理论——

    将近偃旗息鼓的空荡音响中,一道闷沉低音猛地放开。

    接着一段贝斯solo丝毫不吝啬炫技,刚唱完的歌高潮部分临时改变成又骚又酷的slap,贝斯线往高了走,却一点没有即将断气的感觉。在第二个八拍进了鼓点,节奏加快一倍,贝斯始终游刃有余地掌控旋律。

    不到三分钟,结束时,邱声清晰看见刚才指点江山的青年哑口无言。

    他无法对着这段即兴大放厥词,“没有技术含量”。

    作者有话说:

    最近工作了都没啥空看评论,但总之很感激一直留言的大家,比心心

    第45章 最狼狈也最坚强

    打了对方的脸,可邱声签售时仍低气压。新来的女乐迷看他长得漂亮想跟他合影却没敢提,只好拿着卡片机躲在旁边拍。

    专辑没有前几个城市卖得多,留下来专程要和乐手交流的人也是最少的。更有甚者,本土乐队的老粉丝里有几个,不知从哪儿学来的半吊子朋克,邱声猜测他们连摇滚两个字都不知道怎么写,却敢对着银山大放厥词。

    剩下最后几个要签售的女孩,终于鼓起勇气问顾杞:“能、能合影吗?”

    顾杞脾气好,笑吟吟地应,看见女孩儿的眼神不一会儿飘向邱声,欲言又止,知道她们醉翁之意不在酒后戳了下旁边的邱声:“你也一起来。”

    邱声盖上笔盖,在心里提醒自己好几次“工作中”,配合地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合影时,女孩儿不停找角度,旁边站着的男人开始一点也不避讳地大声讲“悄悄话”:今晚真是浪费钱,太催眠了,全程罚站,回头要告诉亲朋好友别只看脸就追没技术没才华的乐队,这东西我上我也行……

    “写的歌软绵绵的,喂!小白脸,你是娘们儿吗?”为首的好似喝了酒,一边说,一边挤到合完影的几个女孩中间,流氓地往邱声脸上喷一口烟。

    他们签售地点就在livehouse外间的门厅,地方拥挤,旁边就是摆放专辑的长桌。

    邱声一愣,呛人的烟味熏得他一闭眼,某个开关也应声掉落。烟雾激出他压了一整晚的暴戾,抓过桌上喝了一半的水,猛地泼过去。

    麓阳可能是他们命中劫数。

    Livehouse的工作人员守着,泼完水,闻又夏一把将邱声捞回去,倒是没被揍。但气氛也降到冰点,老板出来好说歹说又赔笑脸没把事闹大——糟糕的是,为了捏着鼻子不得罪演出场地,他们又把分成主动降低了。

    一晚上演得憋屈至极,到最后每个人就几百块收入。

    闻又夏倒想得开,他管这叫“气场不合”。收拾好琴包,他见邱声闷闷不乐地蹲在门口,把人抱起来,往自己臂弯里勾一勾:“没气过?”

    “妈的。”邱声啐了一口,“早知道要赔钱我非拿个东西给那孙子开瓢!”

    “然后接下来几场演出都要泡汤了。”闻又夏很讲道理地说,“想开点,你也没错,他们也没错,就是互相无法理解……懂吗?”

    邱声别过头:“不懂。”

    “那就别太当回事。”闻又夏说。

    他比邱声多见几年社会险恶,早已对旁人没理由的恶意和善意司空见惯。邱声到底算刚刚脱离象牙塔,有些情形想不明白,有些想明白了又没法过自己那一关。闻又夏很清楚,尤其邱声爱钻牛角尖,拧巴起来能纠结好几天。

    “是不好听吗?”邱声好像没听见他的劝,“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啊?觉得没内容?明明就有,他们是听不出来还是故意找茬?”

    “可能不喜欢吧。”

    “但摇滚又不是只有呐喊、狂躁,我们的风格也没特别晦涩前卫。你还说付出总会有人能感受,这些人感受到什么了?……”

    他又开始了。

    他可以把别人的想法揣摩无数次,但绝不肯承认自己有错。

    闻又夏不知道说什么:“你要习惯,毕竟连最伟大的乐队也有人听不懂。”

    “那买什么票?”邱声怼他,末了发现自己又在朝闻又夏撒气,深深呼吸一下,“算了你别安慰我了,我自己缓一会儿。”

    闻又夏说:“那我出去抽根烟。”

    邱声黑着脸点头,拿起一张乐谱乱涂乱改,毫无章法地划掉又重写。闻又夏立刻离开,他站在门边看着邱声的样子——肢体相当僵硬,握笔的指节因为紧张而发白,不时用笔盖戳一戳心口,停下来换几口气又继续。

    他猜,邱声这时的心率一定是不健康的偏高,也许肠胃也开始不舒服,眼眶酸胀,喉咙干涩,再过几分钟后背会不停地出汗。

    但他好像每每这种时候都帮不了邱声。

    邱声也不让他帮,那种感觉是无法共享的,一说话,他容易因为耳畔的杂音语无伦次短暂分神,甚至肢体无法自控。他习惯于自己克服难受的情绪,万不得已吃药睡觉,最狼狈的一面都让闻又夏看完了,邱声反而更要强,不许他心疼。

    打火机“咔嗒”一响,闻又夏叼着的那根烟到底没点,他轻轻合上休息室的门。

    “邱儿又给自己关禁闭?”顾杞不知什么时候走到旁边,得到肯定答案后递给闻又夏一颗话梅糖,“吃个?”

    闻又夏接过来,把玻璃糖纸揉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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