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他们离得那么远跑到海边来的,也不是没有,但都是些流民,这些人在自己家乡活不下去了,就跑出来为自己谋一线生机。
每天跟着当地的渔民赶赶海,吃饱不可能,但饿死也不至于,大多都是苟延残喘。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海水也开始涨潮了,许新月看着陆白提着的桶里寥寥无几的海货,好想直接用异能下海抓,只到底还是忍了下来,因为和他们同行的还有沈追司。
忍下来归忍下来,该给沈追司的白眼,她也没忘了给。
沈追司:“???”
沈追司这回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她了。
他全程和许冬至一起,刚跟他们俩会合,她就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把他都整懵逼了。
“我又哪里得罪她了?”他问许冬至。
许冬至大概能猜到许新月嫌弃他的原因,但这个原因他不好和他直说,只能胡诌道:“可能是觉得我们俩找到的海货太少了吧!”
许新月开了外挂找到的海货都不多,他们俩没外挂的,找到的海货数量可想而知。
“那她怎么就对我翻白眼,不对你翻白眼。”沈追司又问。
“我还是个孩子。”找不到海货的锅怎么甩都甩不到他身上,“而且,我是她亲弟弟,她护短。”
“我还是她干哥哥呢!”怎么不见她护他?
“你要是跟秦让比,她肯定护着你,跟我和陆白比,你肯定是在自取其辱。”许冬至说。
沈追司:“……”
沈追司突然就有点想秦让了。
远在部队的秦让突然打了个喷嚏。
“忙活了几个小时,才找到这么点海鲜,都不够我塞牙缝的,早知道不来海边,去深山。”小溪里的鱼虾虽然没有海里的鱼虾大,但量多管饱,海里的鱼虾大归大,但他们一只都没找到。
作者有话说:
第64章
他们到的时候, 潮水已经退得老远了,沙滩上有不少人在赶海,一个个还都是老手, 像鱼虾这种比较容易被发现的海货早就被人捡光了,只有那些藏在泥沙下和犄角旮旯里的,才轮得到他们。
许新月和陆白捡的海货里,许新月唯一看得上的就是他们在石缝里找到的,两只个头还算大的青蟹, 其他的都是些真塞牙缝都不够的小玩意儿。
“怎么还想着进深山, 不是让你们别进深山了。”沈追司说。
“我们不听你的。”许新月连他们叶队和陆白的话,都不一定听, 更何况是他的。
沈追司:“……”
沈追司看出来了。
“你们家也不缺那点肉,没必要进深山冒险。”他们不久前才刚抓了一头两百多斤的野猪, 家里还养着十只鸡,真不缺肉吃。
许新月懒得跟他这种没有追求的人吧啦,转头跟陆白念叨:“我想吃鱼,想吃虾……”
陆白不像沈追司,作为一个软饭男, 他需要尽可能的满足他的富婆的任何需求,以此来巩固自己在富婆心目中的地位。
要知道软饭男的一生只能拥有一个富婆, 而富婆的一生,是可以拥有无数个软饭男的。
为了满足自己的富婆想要吃海鲜的需求, 早在出发之前, 他就做好万全的准备。
眼下这种情况,就有在他的预想范围之内, 因为可想而知。
所以, 他在准备今天要带的东西的时候, 除了准备干粮外,还带了一些粮食,以及让许冬至带上足够的钱和票,用来跟渔村的人换她想吃的各种海鲜。
“我带了粮食,还让夏至弟弟带了足够的钱和票,你想吃什么,我们可以和渔村的人换。”
他这话一出,原本萎靡不振的许新月瞬间支棱起来,一双眼睛亮晶晶的,仿佛看见糖的孩子。
一旁的沈追司见了,莫名有点理解陆白的纵容。
只很快,他就一巴掌把自己打醒了。
“你就纵着她吧!我倒要看看你们家的存粮够她造几回。”
“我们家不缺粮食。”许新月可是植物系异能者,一个人能管一个大队那种,他们家最不缺的就是粮食。
“现在不缺,不代表以后也不缺。”沈追司说,“如果这场饥荒真的还要再持续一年多,粮食只会越来越稀缺。”
“我们有国家给的批文,可以自给自足,不需要到外面买。”说这话的是许冬至,“而且,相比于我们,这里的人更需要粮食,我们用粮食跟他们换海鲜,也算是变相在帮助他们。”
沈追司觉得他说得好像有点道理,又好像完全没有道理。
“私下买卖是不被允许的。”他说。
“我们这不叫买卖,叫以物易物。”许冬至说,“以物易物你懂吧,就是拿我们多的东西,比如钱和票,还有粮食,去跟别人换他们多的东西,比如海鲜。”
“你这是在偷换概念。”沈追司道。
“你是不是想收拾包袱从我们家滚出去。”许新月面无表情地问。
沈追司:“……”
沈追司又一次体会到什么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你们请便。”
虽然但是,把粮食给更需要的人,确实也算是一种善举,他只要忽略他们这么做的理由是为了享乐就行,很简单的,眼一闭,脚一蹬……呸!闭眼就行。
他妥协了,许新月他们直接去找了渔村的大队长,和他说明他们想用钱和票,还有粮食跟渔村的渔民换一些海货。
渔村的大队长一听有粮食,当下就通知村子里的人拿海鲜过来跟他们换。
不一会儿的工夫,大队部里就来了不少渔村的人,他们或是拿着今天赶海刚抓的新鲜海货,或是拿着自己做的各种干货,看着许新月他们带来的粮食的眼睛都是绿的。
许新月他们其实没带多少粮食过来,也没打算换多少海货,够许新月霍霍一两顿就行,但因为要得杂,一家两家很难凑齐,渔村的大队长也不好厚此薄彼,索性就让想换的人都带着海货过来大队部,让许新月他们选。
许新月他们先选一些新鲜的海货,再选一些干货,换的时候,渔民们大多都想要粮食,因为现在粮食难得,有钱和票也未必买得到,但许新月他们带来的粮食有限,换完就没有了,没有粮食后,他们才退而求其次要钱和票。
换完海货,几人没有在渔村多待,直接开车回家。
到家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多。
一到家,陆白就开始处理海货。
中午因为在外面没有正经吃饭,就一人吃了一些昨晚准备的干粮垫吧一下,这会儿都饿了,尤其是许新月,恨不得直接吃刺身。
她急着吃,陆白就没做复杂的,挑了些适合清蒸的海鲜,先蒸一锅出来。
清蒸用不了多少时间,很快许新月就吃上她心心念念的海鲜。
她吃的时候,陆白没有跟着一起,他还在做其他的,沈追司给他打下手,许冬至去给陈山他们家和陈瀚民他们家送一点海货。
许新月自己大快朵颐一会儿,过了瘾,觉得吃独食不好,就去给陆白投喂,一会儿喂他吃一只虾,一会儿喂他吃一个蟹钳,把沈追司馋得自己跑去拿了一只蟹过来,边吃边看火。
时间一晃又过去了两三天,许新月还是没有放炸鸡出来,沈追司觉得这样不行,就开始往他们家前院倒各种水,蜂蜜水、红糖水、刷锅水……
“蜂蜜水和红糖水就算了,你怎么刷锅水也往院子里倒。”
“死马当做活马医。”沈追司说,“没准它喝腻了蜂蜜水和红糖水,想试试别的。”直接倒饭菜和汤,他舍不得,就退而求其次倒刷锅水。
“你就没想过它不出来是因为你在这里吗?”许冬至问。
“想过。”沈追司说,“我还想过,你们为了不让我在你们家久留,让它这段时间别出来。”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挺平和的,甚至没看许冬至一眼,目光一直落在他刚浇过刷锅水的地上,像是在等待奇迹发生。
许冬至不知道他这话是在试探他,还是真的只是想过这个可能,也没深究,因为只要他们不露出破绽,他就没证据证明这一点。
“你觉得我们能操控炸鸡?”
“你们能吗?”沈追司转头看向他问。
“不能。”许冬至说。
“他不能,你能吗?”沈追司又问许新月。
许新月百忙之中抽空回了他一句:“你猜。”
“我猜你能。”沈追司说。
“我不能。”许新月说得跟真的一样。
但沈追司不信,他掏出腰间别着的手一枪,上膛,指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