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故事是肯定的,阴差阳错……我不信。”席穆给其他人发消息,“中间引导各种热门话题人物加入太刻意了,就是要把事情闹大。”
他发完消息,又说,“我让远恒试着压一下热度,你用自己的号发个澄清吧,不用太正式,稍微回应下就行了。”
“嗯,”简述打开自己的后台编辑动态,想了想,敲了几个字上去——“最近每天都在公司加班,累得毫无世俗的欲望,强烈谴责资本家[火冒三丈]!”
写完他递过去给对方看,“席总,这样可以不?”
席穆迅速瞥完,侧过头笑着盯他。简述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无声地抿嘴,低头把开玩笑的文字删掉——“好啦,我认真写,开玩笑的。”
席穆勾了下唇,凑过去浅浅地吻了下他的嘴角,尾音上扬,“这样加班?”
刻意的声音让简述耳根发痒,他默不作声地开始写声明。
只是通红的耳朵出卖了此刻的心情。
这段时间移动篝火计划一直有在直播,虽然简述没有露脸,但多有声音出镜,证据很充足。声明加上视频和行程记录一起放上去后,大家都觉得没什么问题了。
原以为这又是对方的一步烂招,席穆甚至开玩笑道,“这应该是宋城万自己在瞎搞。”
没过一会儿远恒公关部却回消息,说联系了很多营销号都不愿意删帖,热度压不下来。有一个营销号甚至在评论回复粉丝,告诫他们不要求锤得锤。
这样的态度很难不让人感觉他还有更多的实质性证据,也让围观的路人更加好奇。
远恒每个月都有舆情处理预算,费用并不低,压不下去只能说明别人给得更多,这让席穆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就在席穆考虑是否要用公司的官号发声明时,网络上突然涌现了一大批自称是简单说点现实“熟人”的账号,开始进行各种真真假假的爆料,简述的本名和很多真实信息都被“人肉”了出来,他被迫实名制上网了。
这还不是最过分的——有很多简述和女性一起的照片被“投稿”给营销号,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就是每一个他都睡过,极力渲染他私生活混乱的渣男形象。
这些女孩子们有些是简述的朋友,有些是他的同事或者客户,有些仅有一面之缘,比如之前对接的社区居委会主任岑静深、路上偶遇的粉丝、甚至是角度刁钻的路人照片……
虽然女生基本都被打了码,但无论是营销号的配文,还是底下的跟帖,都充满了主观的恶意。
——“这个妞身材不错。”
——“原来当个网红就能开后宫了,怪不得那么多人都想做这个[羡慕]”
——“这个人长得一副肾虚样,能满足得了这么多人吗,分几个给我”
——“原来妹妹们好这一口”
——“这男的一看就整容了吧,哪个成年男人长这样”
——“这玩意还搞公益?骗钱的吧?”
——“里面有几个女的也不咋样啊,认的干妈吧?”
——“有几个一看就是老女人了吧,这种都不放过吗”
——“有富婆看看我吗,我比这个人帅多了”
简述难以想象,怎么会有人以这种看图说话颠倒黑白的方式,把每一张正常的照片描述得如此肮脏。他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就有人一直暗中窥伺,跟踪偷拍,就想从中找出可乘之机,把他拉入泥潭。
他甚至不由自主开始思考,自己是否曾经做过什么举动,会留下什么把柄……被监视的感觉实在糟糕,他有点想吐,身体不寒而栗。
席穆则脸色铁青,一直在打电话,但似乎收效甚微,最后不知对面说了什么,他猛地把手机挂断砸到了桌子上——“哐”得一声,吓了所有人一跳。
除了和简述那次简短的争吵,在场的人几乎没见过老板发脾气,一时间大家都停止了议论,现场陷入一种压抑的沉默中。
过了许久,简述说道,“我去报警吧。”
“报警有用吗?”黎娜弱弱地问,“我看好多名誉侵权的案子,最多也就是赔几万块钱,轻飘飘道个歉,中间要花费无数时间取证、打官司……”
网络舆论战其实持续的时间十分短暂,很多人不会追踪最后的结果,只是在最高潮的时候得到一个模糊的固有印象,并以此定性。造谣的行为已经最快地造成了后果,报警不过是一种事后处理手段,对当下确实没有太大的帮助。
“支持简哥报警,”王敛举手,“不能让他们这么肆无忌惮地造谣吧,太过分了。”
“其实可以联系那些照片里的女生出来发个声明吧?”有人提议,“简哥报警归报警,我们这边也得想办法反驳,不然太被动了。”
黎娜很快接话,“对哦!我马上来录个视频!”
那些照片里也有黎娜的出现,要不是为了不节外生枝,她早就想骂人了,此刻跃跃欲试,当场掏出手机。
简述有些犹豫,“里面好多都是素人,还是不要了吧。”
摔完手机一直没说话的席穆在这时打断他们的讨论,“大家搜集下证据提报给简述,让他报警,同时整理好材料去法院提交名誉侵权诉讼,拿到立案回执立刻用公司账号发正式声明,我找合作律师也发一封律师函。娜娜尝试联系一下照片里出现的当事人,看她们愿不愿意集体起诉,诉讼费用我们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