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呢？”
“这是我们的孩儿，它还未出生，你竟然就想对它动手。”
萧衍眼眸幽深，这是孟明姝和二十几岁的他的孩子。
他可并未参与。
虽说，从血缘上看，这孩子确确实实是他的种。
但对十七岁，最爱计较的萧衍来说，还是有些区别的。
“朕错了。”
萧衍毫无真心的道歉，他放缓语气：
“好好长大，莫要折腾你娘亲了。”
“这还差不多。”
孟明姝轻哼一声。
萧衍也从床沿边，上了床，他将孟明姝一把搂在怀中。
“这几幅画，阿姝不愿看，但决不能毁坏，这是我的心血，要好好留着。”
萧衍语气极为认真。
孟明姝垂下细弱的脖颈，窝在萧衍怀中：
“若是叫外人瞧见怎么办？”
若是叫旁人看见，她便没脸活了。
在暗室中，萧衍不仅逼迫她穿那些纱裙，还把每一套都撕开了。
那些衣服都成了披肩，只堪堪挂在她腰间。
孟明姝脸颊发烫，想到今日的事情就忍不住捂住脸，整个人埋入萧衍怀中恨不得当鸵鸟。
她怎么会到后面什么都听萧衍的。
他说怎么坐着好看，她就当真顺了他的心意。
甚至还有她跪在地上的。
想到这些，孟明姝眼中又氤氲出雾气，她红着眼强调：“这些画一定要藏好。”
太丢脸了。
萧衍轻笑，大手将孟明姝肩头散乱的青丝拢在掌间，随意挽成了低髻。
“好，都听阿姝的。”
萧衍目中的怜惜迷恋浓浓，大掌肆意抚摸着她的小脸：
“那放在哪里呢？”
“宣政殿？”
孟明姝连忙摇头：“不行，不行。”
“那放在我们寝殿？”
孟明姝还是紧紧咬唇摇头：
“也不行，团儿也会来我们寝殿，她渐渐大了，会翻找东西了，若是叫她看见，那我也不活了。”
萧衍大手怜惜擦拭掉孟明姝雪白腮边的泪：
“那阿姝自己想，这画该放在哪里？”
孟明姝苦着脸，她想不到更保险的地方，只能再次祈求道：
“夫君，真的不能销毁吗？”
她紧抓住萧衍的手，十指相握，上身也低伏着。
是讨好的姿态。
“我都在夫君身边，那些画留着也无用，不是吗？”
“夫君，求你了。”
孟明姝声音一声比一声软，萧衍喉结滚了滚，理智再次岌岌可危。
但是顾念孟明姝的怀着孕和今日做下的事情，萧衍只能死死压下，手背的青筋都微微暴起。
今日虽未曾做到最后一步，但该欺负的还是欺负了。
甚至比从前更狠。
他甚至还将这些都画了下来。
若是再欺负孟明姝，她就算脾气再好，泥潭做的人，估计也会真的生气。
萧衍这样劝了自己一番，呼吸终于平复了下来。
“不行。”
“那些都是夫君几个时辰的心血，阿姝忍心毁掉。”
画当然用不了那么久，但是画之前的功夫也是功夫。
孟明姝垂下头小声道：“忍心。”
萧衍捏住孟明姝的下颌，温柔亲了亲她娇艳欲滴的唇瓣：
“可是夫君不忍心。”
“画中的阿姝那么美，若是被毁掉，这一定是我此生的遗憾。”
“何况……”
萧衍停顿了下来，沉默了好半晌。
孟明姝没听到后面的话，只好自己问：
“何况什么？”
萧衍大手掌住她的脸，黑眸直直盯着她，像是要永远记住她。
孟明姝眼睫极长，桃花眸天生就迷离含水，似乎在诱人，天然一股媚态。
纤细挺直的鼻梁也很美，肌肤如羊脂玉一样的温润透白，从脖颈到脚趾毫无瑕疵，冰肌雪骨。
他们也处处契合。
十七岁的萧衍无比嫉妒二十四岁的他。
这个人拥有他不曾拥有的一切。
妻子、孩子。
“何况，说不准什么时候我就恢复记忆了。”
孟明姝不解，水润的杏眸望着萧衍：
“这不是好事吗？”
“可，到那时就不是我了，至少不是十七岁的我。”
孟明姝有些懂萧衍的意思，但这也是她一直理解不了的地方。
十七岁的萧衍好似总是把他和几年后的自己分的很开。
“在我心中，你们就是同一个人啊。”
萧衍只是低头温柔亲了亲她：
“在我心中，我是我，他是他。”
“十七岁的我一睁眼就到了他身上，但你们都说我是失忆。”
孟明姝咬唇：“可是，这好像也没区别。”
萧衍忘记了这几年的记忆，不就变成了十七岁的他了吗？
萧衍不再辩驳，只是说出自己的要求：
“阿姝，日后若是有一日，我恢复了记忆，又变成了二十四岁的我，我希望你看到这些画，能记住十七岁的我。”
“记住这些都是我给你的。”
萧衍想给自己的存在留下痕迹。
这些画就是其中之一。
见萧衍说的这么认真，孟明姝还是点了头：
“好吧，那留下吧。”
只是说完后，孟明姝才回过神。
她怎么又这么快被萧衍三言两语打消了念头。
刚才她的诉求不是毁掉这些画吗？
孟明姝心中叹气。
罢了。
“那这画放哪？”
问题又回到了最初。
萧衍低头笑着摸孟明姝的脑袋：
“宣政殿某人不许，我们的寝殿也不能放，那阿姝自己说，还能放在哪？”
孟明姝脑中浮现一个地方。
那间萧衍为所欲为的暗室。
可若是把画放在那里，萧衍一定让她自己去放。
这便意味着，她又要去那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