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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节

    如兰见她追着看,以为她馋,“姑娘,奴婢去买一串来给你好不好?”

    程亦安收回视线,冲她一笑,“买两串,咱们一人一串,”想起随行一伙人,改口道,“不对,大家都买一串。”

    身侧的婆子笑道,“奶奶自个儿吃吧,我们就不吃了,上了年纪吃了甜腻的东西容易掉牙。”

    程亦安回过眸正待回她,忽然看到身后不远处,一道身影矗立在灯芒里。

    那双眼该怎么形容呢,好美,仿佛淌着一眶江南烟雨,任谁被她看一眼,都能失了魂。

    四目宿命般越过人烟黏在一处。

    程亦安杏眼黑白分明凝望她,起先以为是不经意相望,可她的视线仿佛钉在自己身上,里面夹杂着太多的情绪,好似有说不尽的思念,诉不尽的苦衷,和怎么也洗褪不尽的愧疚。

    程亦安心本能绞在一处,忍不住朝她走去。

    逆着人流来到她身侧,三步远的距离,看清她身着湖水绿的薄褙,纤细姣好的身段,美得如一缕春风,更要命的是那五官给了她致命的熟悉感。

    “苹苹”刺痛从心底深处涌上来,慢慢蓄成绵绵的泪,在夏芙眼底盈盈荡漾。

    一个陌生妇人唤她苹苹,怎么可能?

    她的乳名旁人是不知道的。

    程亦安脑子仿佛被塞了一团浆糊,整个人又懵又惊,只觉有个念头在脑海横冲直撞,似要喷薄而出。

    夏芙深吸一口气,哽咽声中含着笑意,无比怜爱地朝她伸出手,“我的孩子”

    就是这么一声,狠狠捶在程亦安脑门,将她给敲明白了,

    难道面前这陌生妇人是她的亲娘?

    她还活着?

    程亦安怀疑自己在做梦,泪水如同破闸的潮,翻涌而出,连着那道柔美的身影也在眼前支离破碎地晃。

    她好怕这是一场梦。

    脚步灌铅似的,迟迟迈不开步子,喃喃问,

    “您是谁?”

    要告诉爹爹

    十月怀胎, 天生的血缘,哪怕陌生,初见, 也让人不自觉想靠近。

    程亦安忍不住走近她, “您真的是我娘吗?”

    夏芙泪水无声无息又绵绵无尽, 重重点头, “安安,是我, 我回来了,我来找你了。”

    那眼神啊跟蜜糖般甜, 真的是她娘。

    她娘还活着。

    她有娘了。

    没有什么能阻止血脉相连, 程亦安朝她扑过去, 把她紧紧搂在怀里,

    “我没有做梦吧,您真的活着吗?”

    虽然一切来得猝不及防, 来得毫无预料,她脑子甚至都没反应过来, 却不影响她要亲近她, 哪怕是个鬼魂, 且让她抱一抱。

    她在娘亲身上感觉到了温度,很柔软的怀抱,即便身量比她矮了一些, 也丝毫不影响她腻歪在她怀里,贪图这一刻梦幻般的温暖。

    夏芙哽咽难语,缓缓地攀着她腰身,慢慢至她背心,将她抱紧,

    “是啊,安安,你出生在八月初一子时一刻,今年满十八,你左耳下有颗美人痣,你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

    她是得多傻,当年要跳崖,害这么小的孩儿没了娘。

    夏芙心痛如绞。

    程亦安听了高兴得哭出声,将她搂了又搂,“是,您说的对”

    冲着这张脸,她也该认出来,这是她亲娘。

    她就是照着娘亲模子长的。

    母女俩拥泣一阵,程亦安从她怀里起身,拉着她上下细看,“那您怎么活过来的?您这些年在哪儿?过得好吗?”

    太多太多疑惑充斥在心口,恨不得一口气问个究竟。

    夏芙一笑,握着她手腕,“我慢慢跟你说。”

    这时,一穿戴不俗的嬷嬷打灯架暗处迈过来,朝二人屈膝,含笑道,

    “王妃,请马车叙话吧。”

    王妃

    程亦安脑子再度一呆,僵硬地将视线移至那位嬷嬷身上,很富态的老妇人,笑得雍容和气,一看便是大户人家的管事嬷嬷。

    “王妃?”程亦安吃惊地望着夏芙。

    什么王妃?

    夏芙温柔地笑着,拉着她往路旁停着的马车走去。

    程亦安任由她牵着,来到一辆极为宽大奢华的马车旁,马车四周垂着珠玉花穗,五六仆从屏气凝神,有人提灯,有人垂首侍立,纷纷朝夏芙无声行礼。

    嬷嬷掀开珠帘,搀夏芙登车,夏芙上了车辕牵着程亦安上来,母女二人一道弯腰进去,随后嬷嬷示意所有人退开,与如兰候在两侧。

    这是一辆甚是华丽宽敞的马车,足足可容纳五六人,三面均有坐席,正北有一条宽塌,左角一方小案摆放茶壶花插香薰一类,右角放着一紫檀小几,搁着几册书。

    夏芙拉着程亦安在正北的宽塌落座,指腹不停在她手背摩挲,目光细细密密从她模样至穿戴,再到神情,看个没停,眼底沁着笑沁着泪,一直没开口。

    程亦安也凝望她,才发觉母亲容貌惊人,想来也有四十的年纪,肌肤白皙如雪,眼角也不见明显皱纹,看着不过三十出头的妇人,温柔娴静。

    难怪祖母总说她们像,是像了七成。

    “娘,方才那嬷嬷唤您王妃,您是什么王妃?”

    京城的王爷和王妃她都见过,可从未见过她娘。

    难不成是外地的藩王?

    娘改嫁了,程亦安心里一时百感交集。

    不过比起身份,程亦安更关心娘亲怎么活过来的。

    “娘,您当初不是跳崖了吗,到底是怎么回事?您把这些年的经历都细细告诉我吧。”

    夏芙失笑,回过神来,颔首道好。

    “安安,当年娘亲一时糊涂,做出蠢事,万幸老天有眼,落下时被一条藤蔓挂住,减缓了坠力,没让娘亲当场毙命,而是被甩落在一片草丛,饶是如此,娘亲当时也昏迷过去,幸在被路过一对采药的老夫妇营救,那老夫人颇懂药理,不曾轻易挪动我,寻来山上扔下的两块木板绑好将我放上去,夫妇俩抬着我,坐上羊皮筏,从一条极窄的小溪滑入漕河。”

    程亦安疑惑道,“我记得香山寺下并无河流呀?”

    夏芙笑道,“没错,是无河流,只是那日午后下了大暴雨,小溪河水暴涨,足够撑着我们去漕河。”

    程亦安万幸道,“幸在苍天有眼。”

    “说来那两位老夫妇,怎么会冒雨采药?”

    夏芙也觉得很神奇,大约是老天不想绝她吧,一切像是冥冥注定,“后来我也问过,就因为下暴雨,他们才有机会坐羊筏进山,才有机会采到他们想要的药材。”

    “那后来你们去了哪儿?那对老夫妇还在吗?”

    “这话就长了,这对老夫妇本是滇南人士,丈夫走镖,妻子行医,家里开了个医馆,这一次恰恰去东北采购药材,路过京畿,无意中搭救了我。”

    “因着有我这个伤患,他们一路改乘船,从通州至松江,沿海路回滇南,走了足足三个月。”

    “好不容易回了滇南,原来南面有敌军犯境,砸了他们的医馆,老夫妇的儿子召集义勇抵抗,赶走了那些敌军,后来一步步发展壮大,成为了云南王。”

    云南王?

    天哪!

    “然后您就嫁给了云南王?”程亦安足足吃了一惊,云南去京城几千里,难怪杳无音信。

    夏芙差点笑出声,抚了抚女儿的眉心,“傻孩子,哪有这么容易呀?娘亲当时伤得极重,足足三年不曾醒来。”

    程亦安脸色霎时僵住了,小脸惨白惨白的,眼眶也渐渐从桃红变得深红,泪水如注,

    她不敢想象娘亲吃了多少苦头。

    “然后呢?”她哽咽问。

    “头三年,老人家吩咐两个丫鬟服侍我

    ,多少回快要死了,她却坚持救我,苍天不负苦心人,三年后,我终于睁开眼,再后来就是慢慢康复的过程。”

    她轻轻地笑着,“我在轮椅上待了整整十年,直到四年前方下地。”

    轻飘飘一句话,跟刀子似得割在程亦安心口,她疼得全身抽搐,伏在夏芙膝头痛哭。

    “娘”

    得多苦啊,才能让她熬过来。

    程亦安哭得双眼红肿,不成模样,“那您这个时候怎么入京来了?是来寻我的吗?”后面这句话她问得小心翼翼。

    夏芙笑容滞了滞,“安安,我其实一直没做好准备来找你。”

    女儿的出生毕竟不光彩。

    她怕自己的出现,给安安带来致命的伤害,怕害安安抬不起头来。

    程家毕竟是天下第一高门,偶尔也会从云南王口中得知京城的一些消息,直到听说程家嫁了一偏房女儿给陆栩生,她就猜到那个女儿是程亦安,后来打听果然是她无疑。

    不仅是程亦安,且是圣上赐婚,那么这门婚事该是稳固了。

    她才慢慢动了入京的念头。

    想看看孩子,看看十月怀胎生下的亲骨肉,她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

    总归看一眼,将来死了也不遗憾吧。

    “我痊愈后,老王妃便生了重病,她一身操劳风里来雨里去,落下不少病根,我感念她救命之恩,便衣不解带侍奉她汤药三年,直到一年前她病故。”

    “原来如此。”程亦安吸了吸鼻子,“娘,云南王府往后便是我的恩人,我一定替您报答他们。”

    夏芙看着女儿乖巧的摸样,忍不住心头发酸,“孩子,娘不曾养你,丢下你做了糊涂事,你不怨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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