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的那枚九幽追魂印,感觉如何?”
那老僧闻言,身体猛地一颤,脸上,露出了既痛苦,又狂热的神情。
“多谢魔主赐予我等,无上神力!”
“神力?”
萧擎天笑了。
“那不过是,本座赏给你们这些听话的狗,一点甜头罢了。”
他缓缓站起身,目光,穿透了大殿的穹顶,望向了那无尽的虚空。
“那只逃走的老鼠,现在,应该已经掉进那个女人的陷阱里了。”
“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他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传我命令。”
“以雷昭寺为根基,三日之内,我要整个北域,尽数臣服。”
“无论是大雪山御剑宗,还是太极阴阳宗,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至于中域的那个新晋紫府……”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加掩饰的,浓浓的杀机。
“待本座,取回那件东西之后。”
“自会,去会会他。”
他缓缓摊开手掌,在他的掌心之中,一枚古朴的青铜钥匙,正静静地躺在那里。
钥匙之上,刻着一个,古老而又神秘的“仙”字。
只是,这枚钥匙,似乎并不完整。
在钥匙的顶端,还有一个,形状,与韩林那枚佛陀舍利,一模一样的凹槽。
赤练月话音刚落,那具骷髅剑客空洞的眼眶中,幽蓝色的鬼火猛然暴涨。
它没有发出任何嘶吼。
有的,只是纯粹到了极致的杀戮剑意。
一步踏出,它脚下的黑色岩石寸寸龟裂,整具骨架好似离弦之箭,瞬间便冲到了韩林面前。
生锈的阔剑,划破长空,带着一股斩断山河的霸道气势,当头劈下。
快。
快到了极致。
韩林体内的三色符文疯狂运转,他甚至来不及思考,完全是凭借着千百次生死搏杀中磨砺出的本能,将雷亟剑横在了身前。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之声,轰然炸响。
恐怖的力道,顺着剑身,疯狂涌入韩林的双臂。
他整个人,好似被一座飞来的山岳正面撞中,双脚在地面上犁出了两道深深的沟壑,暴退了数十丈,才勉强稳住了身形。
虎口,瞬间崩裂,鲜血淋漓。
他那本就几近崩碎的五脏六腑,更是翻江倒海,一口逆血,再也抑制不住,狂喷而出。
好强。
仅仅一击,就让他再次身受重伤。
这还只是,这片剑冢之中,最弱小的一个。
不等他有任何喘息的机会,四面八方,又有数十座坟冢,同时炸裂开来。
一个个形态各异,手持不同兵刃的骷髅强者,从沉睡中苏醒。
它们的眼眶之中,尽是冰冷的幽蓝鬼火。
它们的目标,只有一个。
那就是,撕碎眼前这个,唯一的活物。
“杀。”
韩林抹去嘴角的血迹,那双充血的眸子里,没有半分恐惧,只有被逼入绝境后,燃起的滔天战意。
他主动发起了冲锋。
雷亟剑之上,电光与魔气交织,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狠狠地斩向了离他最近的一具持刀骷髅。
那骷髅反应极快,横刀格挡。
可就在双刃碰撞的刹那,韩林眉心符文中的那一丝佛元,悄无声息地涌入了剑身。
嗡。
一声好比洪钟大吕般的禅唱,自剑身之上,骤然响起。
金色的佛光,一闪而逝。
那持刀骷髅眼中的鬼火,剧烈地摇曳了一下,动作,出现了刹那的僵直。
就是现在。
韩林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手腕一转,剑锋,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绕开了对方的骨刀,精准地刺入了它空洞的眼眶。
噗嗤。
雷亟剑贯脑而入。
那团幽蓝色的鬼火,好比风中残烛,瞬间熄灭。
持刀骷髅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化作了一堆,毫无生机的碎骨。
一股精纯,却又无比驳杂的剑道意念,顺着雷亟剑,涌入了韩林的体内。
那是这具骷髅剑客,生前对于刀道的毕生感悟。
这股意念,狂暴而又混乱,疯狂地冲击着他本就脆弱的神魂。
韩林闷哼一声,只觉得脑袋好似要炸开一般。
……
变强
可他眉心的三色符文,却在此时,爆发出了一股强大的吸力,竟是将那股驳杂的剑道意念,硬生生吞噬了进去。
经过符文的转化,那股狂暴的意念,竟是化作了一股温和的能量,开始反哺他那近乎干涸的神魂。
有用。
韩林的精神,为之一振。
他似乎,找到了在这片绝地之中,活下去,并且变强的方法。
杀戮。
然后,吞噬。
他看向周围那些已经将他团团围住的骷髅大军,那双眸子,亮得吓人。
这些,不是敌人。
这些,是他的养料。
是铺就他复仇之路的,第一块基石。
“来啊。”
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再次,悍不畏死地冲了上去。
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
韩林就像一头,被困在角斗场中的饿狼,面对着一群,不知疲倦,不懂恐惧的猛虎。
他一次又一次地被击飞。
身上的伤口,一道叠着一道,深可见骨。
骨骼断裂的声音,不时响起。
他却好似感觉不到任何疼痛,每一次倒下,都会在下一瞬间,以一种更加凶悍的姿态,重新站起。
他手中的雷亟剑,每一次挥出,都伴随着佛音禅唱,精准地收割着一具具骷髅的鬼火。
他体内的三色符文,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
吞噬,转化,反哺。
他的伤势,在这种诡异的循环之下,竟是维持着一个微妙的平衡,始终没有彻底崩溃。
他的神魂之力,更是在这股精纯能量的滋养下,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飞快地壮大着。
一具。
十具。
一百具。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韩林将最后一具骷髅剑客的头颅斩下时,他脚下,已经铺满了厚厚的一层骸骨。
他浑身浴血,整个人,好似从地狱中爬出的修罗。
他拄着剑单膝跪地,大口地喘息着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即便如此他的脊梁依旧挺得笔直。
就在他准备调息消化这庞大的战果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