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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节

    “便赐她‘孺人’吧。”

    王侯之妾、大夫之妻,可称孺人,这显然是看在她为武家生了孩子,却未能得半点名分的份上赐予的称号。

    有了此称号,她便不再是低人一等的奴仆,而是与其他外朝命妇一样的妇人了。

    若照她从前从七品下官员之女的出身,成为孺人,也算与之相符。

    萧元琮的眉峰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他没料到父皇对阿溶的那分格外厚待,竟能延至今日,以至于即便不愿意重审当日旧案,也愿意给云英一个额外的封号。

    难道是血缘亲情使然?

    不过,无论如何,他说出的话已经办到,自然没什么怨言。

    “儿臣替穆氏、替阿溶多谢父皇仁慈。”

    朝会散去时,萧琰没有直接离去,而是走到萧元琮的身边,意有所指地笑道:“大哥果然厉害,多年前的错案用在今日,都能为自己赢来一片称赞。”

    萧元琮淡笑:“二弟说的哪里话,孤不过是承认了过去所犯的错罢了,诸位卿家如抬举,反倒令孤惶恐。”

    萧琰瞥他一眼,嘴角扯出的弧度更深:“大哥就是这般谦逊,令弟弟我佩服。不过,如今她既要成孺人了,还要再留在东宫吗?”

    萧元琮的笑容慢慢冷下来。

    “乳母照顾皇孙,天经地义。”

    芍药 此事定和太子有关。

    “殿下……”

    云英被萧元琮压在屏风上, 勉强承着他带来的重量,有些摇摇欲坠。

    萧元琮没有说话,只用力掐住她的腰肢, 使她的身子不至往下滑落。

    额上有积蓄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 坠在她光洁美丽的后背,恰是正中凹下的脊柱间, 再度积蓄,滚滚而下, 直到隐没在底端的缝隙中。

    她的后背漂亮极了,也不知是怎么生出来的,光洁细腻, 没有半点瑕疵, 骨肉更是完美贴合, 纤薄的同时, 紧致匀称,与前面的起伏丰腴截然相反。

    萧元琮感到自己仿佛陷入了一种难以自拔的境地,有什么东西扯住了他的身子, 让他无法抽离开来, 眼前、脑中更是被什么糊住了,无法思考,更无法冷静,只能凭着最原始的本能不停驰骋。

    云英双手高高抬着, 抓在屏风顶端,却只敢下压,而不敢将整个身子的重量有半点靠在那屏风上,生怕一不小心, 就会将这一副格外典雅古朴的花鸟绘屏弄得轰隆倒下。

    那样的动静,必要引来守在外头的王保等人齐齐冲进来查看。

    尽管他们都知晓此刻两人在殿中做什么,可是亲眼看到与知晓仍然是两回事,她始终没有那么放得下面子。

    这两日,她总觉得太子仿佛有什么地方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那日朝会后不久,天子的谕令便下来,不但为她脱了奴籍,还直接封她做了孺人。

    这简直是意外之喜,整个东宫,除燕禧居的人以外,全都过来向她道喜,不论真心假意。

    她以外,很快,夜里等太子回来,她便能得到他肯放她出宫,回到城阳侯

    府的消息了。

    谁知,夜里他回来的很晚,不但没有召她,更没让人传来只言片语,仿佛完全不在意此事一般。她心中觉得不对,到第二日,干脆主动求见,却被余嬷嬷和王保一起拦在了外面。

    “殿下这两日正为政事繁忙,请娘子过两日再来。”

    他们是这么说的,自然也是得了太子的属意,否则,不论余嬷嬷再如何厌恶她,也不会如此自作主张,借太子的名义胡乱传话。

    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只能离开,耐着性子等了几日。

    一直到今日,她再次主动求见,才终于被放了进来。

    谁知,还没等她跪下说出道谢的话,萧元琮便将她拉起来,抱在怀里亲吻,接着,便成了现在这样。

    她能感受到他内心的那一股不知该如何形容的情绪,起初是带着几分急躁的,好似压抑了许久的渴望喷涌而出一般,后来,不知不觉就变了,变成了一种充满占有意味的强硬。

    和最开始,他等着她从靳昭身边主动离开时的从容淡定不同,和后来他亲眼看到她和萧琰差一点点就水到渠成的嫉妒和比较不同,这一次,他似乎是在和自己较劲,至于较的是什么劲儿,云英并不知晓,只在心中隐隐能抓到一点关键。

    他恐怕不想轻易放她出宫……

    模模糊糊间,她的脑袋一阵晕眩,全身的感官都在往某一个地方集中。

    她努力抓在屏风顶端的手指已经泛白,开始轻轻颤抖,忍不住回过头去,迷蒙的双眼没有聚焦,仿佛正看着萧元琮,又仿佛没有。

    “殿下,奴婢快受不住了……”

    萧元琮俯低身,等她颤声说完,便吻住她的唇瓣。

    好半晌,在她浑身卸了力气,顺着屏风往下瘫去的时候,他再度捞着她的腰肢按进怀里,在她耳边轻声说:“云英,孤把你的孩子也接进宫里来,好不好?”

    云英满眼失神,好半晌,心绪才逐渐回笼,疑惑地看着他。

    “他如今已是勋贵之家的郎君,有资格住在宫中,日后便给阿溶做伴读,从此做皇家近臣,好不好?”

    云英愣了下,心道自己果然猜对了,太子不肯放人了。

    “殿下说的可当真?”她没有时间仔细思考到底怎样应对才最合适,只能依靠直觉反应,先是做出欣喜的模样,好让他的一番用心得到安慰,在他将要点头的时候,再让自己的情绪低落下来,“可是殿下,皇孙年岁尚小,即便要伴读,也要三岁以后才能挑选,哪有这么早就住进宫里来的道理?旁人知晓,还不知要怎么议论呢,还是算了,奴婢不敢奢想。”

    一说起旁人议论,萧元琮果然清醒了大半。

    “罢了,随口一提而已,此事还是以后再议。”他说着,在她脸颊上又吻了吻,抱着她进浴房去,“阿溶还小,他和别的孩子不同,没有亲生母亲在身旁,十分依恋你,你还是在宫中再留两个月的好。”

    “殿下!”云英一急,还想说什么,却很快忍住了,生怕惹恼他。

    萧元琮看了她一眼,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

    “孤明白你也关心自己的孩子,如今你身份已然不同,孤准你每旬可出宫一次。”

    水汽氤氲,万事万物变得朦胧而模糊,云英抬起同样湿漉漉的眼睛,压下一切忽然低落到谷底的情绪,轻轻点头。

    “好,奴婢一切都听殿下的。”

    她小心地来到他的身后,将脑袋搁在他光洁的后背上,不让他看到她眼中的不快。

    他已知晓她身份的不同,准她每旬出宫一次,又为何不让她直接搬出宫去,再每日入宫来照料皇孙?毕竟,有了身份之后,她出入宫禁便不再受那么多限制。

    分明就是他自己舍不得将身边的美色放走。

    他也知晓不会长久,只是还想拖延一段日子而已。

    男人大约都是如此,哪怕心怀大志如太子,也免不了俗。新得的美姬,总是会占据他们的全副心神,让他们想要以各种方式赏玩过,才会觉得满足,进而感到厌倦,再寻下一个。

    当初,跟在武澍桉身边的时候,她就明白这个道理,如今,也不会因为男人变成了太子,就改变这个想法。

    他们都不是靳昭。

    她不愿在宫中长住下去,那最后一把火,也只好再由她亲自添上——只要精准地抓住他最在乎的东西。

    -

    珠镜殿外的小花园里,郑皇后正坐在巨大的华盖伞下,观赏宫中的匠人们精心侍弄培育的名种芍药。

    这一处花园,是她成为皇后,迁居入内后,因觉珠镜殿的一应布置、陈设都实在太过简朴,没有半点一国之母该有的花团锦簇,才命匠人们修造的。

    一年四季,宫中的匠人们都会将精心培育的花木送至此处,供皇后娘娘挑选,但凡被选中的,必有重赏,是以,这几年里,宫中的花木匠人们越发掀起一股暗中较劲、比试的风气。

    只是,今年与往年不同,郑皇后坐在伞盖下,看着那一盆盆被人兴冲冲搬上来,又悻悻然搬下去的各色芍药,似乎没有半点兴致。

    她的全副心思,都在身旁宫女回报的话语上。

    “娘娘,人已统统寻到了,就连当初那名连夜潜逃的侍卫,也被咱们的人在淮水一带寻到了,目下正由人秘密押送,前往京都。”

    郑皇后眼神一亮,立刻低声道:“可要命人看紧了,千万不能走漏风声,更不能教人半道上劫了去!”

    “是,是,娘娘思虑得周全,国舅也是如此想的,特意派了自己身边最信赖的长子前往,想来再有七八日,就要到京都了,到时,人也一定安顿在国舅府中,绝不会出差错。”

    那宫女说完,又走近半步,看一眼底下还在搬着花盆的花匠们,压低声说:“娘娘,如今万事具备,只欠东风,咱们是否要尽快发作,以免夜长梦多?”

    郑皇后感到自己的心头骤然加快,搁在榻沿上的手也悄悄收紧,精美的护甲在半空中划出夸张的弧度,尖锐的那一端最后汇聚于手腕处,似乎只要指节再多用一丝力气,就能将她的手腕刺破。

    她等了这么久,才等来一个很可能能彻底扳倒太子的机会,当然希望立即将一切拿出来,越快越好,然而——

    “不,这是能震惊朝野,将太子一贯以来的虚伪面具直接撕下来的大事,本宫要挑个大一些的日子,一个能让诸位文武大臣都能见证的日子,”她深吸一口气,妆容精致的面上浮现出拼命克制后的期待笑容,“就端午吧,那一日,曲江有龙舟竞渡,圣上近来龙体尚算康健,到时会与群臣一同游于曲江畔,就那一日吧。”

    两人仍在低声说着什么,便见不远处的甬道上,萧琰正带着一名随侍信步而来。

    郑皇后立即示意宫女别再出声,自己则假意仔细看着花匠们搬来的芍药,随手指了指:“这一盆留下吧。”

    “母后一向喜欢鲜艳的颜色,怎么今日放着那么多瑰丽的不选,却要了这盆白色的?”萧琰一走近,就看到母亲留下了一盆花朵洁白如雪,只花蕊附近一圈晕开一圈翠色的芍药,不禁感到一丝怀疑。

    郑皇后这才发现自己一不留神,竟选了这样一盆花,一时有些后悔,但对上儿子怀疑的视线,只好硬着头皮说:“琰儿,你不是总说珠镜殿里太过华贵耀眼?我挑了一盆素雅一些的,你反又不满了?”

    萧琰抿了抿唇,说:“儿说的是奢靡,奢靡与否,倒与颜色的关系不大。”

    郑皇后不想听他那些惹自己不快的话,赶紧说:“好了好了,不说这些,先前你说要替我查那名宫女的事,偏不让我

    插手,如今这么久过去,可有消息?”

    “儿今日过来,就是要与母后说此事。”萧琰说着,冲周遭挥了挥手,命匠人们都暂退下,待无外人,放沉声道,“儿命人私下查阅了宫中各处宫女们的名录,叫彤儿的,一共有两个。”

    “哪两个?可知你父皇那日提到的,到底是哪个?”郑皇后闻言,立即坐起来,她心中最在意的,还是圣上。

    “这两个,一个是尚服局一位替宫女们裁制衣裳的绣娘,严格来说,也不算宫女,算是宫中匠人之一,如今已在宫外成婚安家,每隔五日,将活计交至宫中,再领新活;一个则是鳞德殿外殿一位负责洒扫的宫女,此人前年七月,便因突发恶疾,被遣出宫去了,出宫不久,便已身亡,儿将宫中档册上的记录抄录了一份。”

    萧琰说着,自袖中取出一张纸,递给郑皇后。

    照他的猜测,父皇口中的那个“彤儿”应当多半就是这个已经身亡的宫女。

    “前年上巳宴未设在曲江池畔,而是直接设在了宫中的鳞德殿,这名宫女应当在宴上伺候过,不过,未见有奖惩记录。”

    提到上巳宴,郑皇后便想起圣上酒后消失的一个时辰。

    “一定是那时候!”她捏着纸的手忍不住用力,立刻将其揉得皱起来,眼里也浮现出怨毒的目光,“圣上喝醉了酒,没有召任何人随侍,定是那时候,她趁虚而入,以至于陛下至今念念不忘!”

    “母后!”萧琰见她这般模样,不由皱眉,“事情已经过去,如今再追究,又有何用?”

    “怎么没用?”郑皇后这辈子的执念,大半都落在此事上了,“你父皇明明说过的,从此只有我一个,可他、可他骗了我……”

    “母后,您嫁给父皇的时候,他就已有妻室,若真这么在乎,当初何故要嫁?”

    “当时是当时,后来——”郑皇后不知想起了什么,忽然有点哽咽。

    “罢了,母后,这名宫女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再要追究,也追究不出什么了。”

    郑皇后沉默片刻,将那纸撕碎了,丢给身边的宫女,恨声道:“罢了,人已死了,也用不着本宫动手,只要以后圣上不提,本宫便也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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