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始收了手，冷哼，“你就惯着他吧。”
“嘿嘿，”通天讨好地笑笑，“二哥莫气，气出病来无可替。”
懒得理会蠢弟弟，元始问老子：“见兄长神情，可是大吉之象？”
“然。”老子颔首，指了指上方，眼里是心照不宣的笑意，“道门将兴。”
其余妖神不擅长卜算，但冥冥之中亦有所感。
关系近的，如东皇、元风、女娲之流，早早上三十三重天，隔着老远围观战况。
元风疑惑不解，“他俩怎么打起来了？”
就他所知，自打毕业后，这俩就颇有王不见王的派头。
“天命如此吧。”东皇太一接受良好。
前世魔道之争，他们俩也是斗了个天昏地暗，西方大地的灵脉都被断了，导致西方贫瘠，最后以罗睺死亡终结。当然，鸿钧也没有得了好。成圣后背负了西方贫瘠的因果，白白给西方送出去两个圣位，结果人反手就叛出道门。
女娲没想那么多，纯纯好奇：“你们猜猜，他俩谁会胜出？”
元风：“本皇自然希望鸿钧老师能赢啰。”
他与罗睺又不算熟，鸿钧好歹与他是天庭学院的同事，也代表学院的脸面不是。
东皇太一笃定道：“鸿钧。”
似有所感，鸿钧朝他这方向扫了一眼。
手下却愈发凌厉，飞刀削去罗睺一成魔气，抬手运转法则之力，狠狠一掼。
“草！”
罗睺被法则禁锢元神，击中后如流火坠落，一路砸向洪荒下界。
轰隆——
西方大荒砸出一个巨坑，黑气滚滚。
战斗结束。
鸿钧把关在混沌珠中的准提放了出来。
“吾乃鸿钧，今已成圣。”
“不日后，吾将于紫霄宫讲道，传授成圣之法，凡有缘者皆可至三十三重天寻吾。”
大音若希，似无声，却又精准传达至洪荒所有生灵的耳中。
功德金莲朵朵绽放，环绕在鸿钧周身，法相宏伟，与天地相融，是云，是风，是万民灵魂中“崇敬的至高无上”。
东皇太一心中吐槽：这下，谁还分得清天道和鸿钧啊……
除了早已知晓的东皇太一，其他妖神俱是震惊不已。
他们知晓鸿钧和罗睺的修为要比他们高出许多，却不知，原来他们早已不是一个层级的。
什么是“圣”？
几乎所有妖神心中都是这个疑问。
他们得天道眷顾，生而知之。可，翻遍所有传承记忆，都找不出“何为圣”的答案。
准提同样惊愣了片刻，欲言又止瞥了眼鸿钧，最终别过脑袋，朝下界飞去。
西大荒巨坑深百尺，魔气滔天。
“罗睺？”准提担忧呼喊，毫不犹豫跳入巨坑。
巨坑中黑漆漆的，空气黏稠，阴暗气息浓重，一片死寂中，隐隐有被窥视的感觉。
“罗睺？你还好吗？”
半晌没有听到回应。
陡然，背后生出一股寒意，准提猛然回头。
一只无面目浑身黢黑的剑齿虎, 朝准提扑过来。
锋锐的爪子透着寒光，獠牙对准他的脖颈，动作似虎非虎, 身体一时若凝练的实体, 一时又若虚幻的烟雾……
“何方孽畜！”
准提反手一掌劈碎黢黑虎影。
虎影如墨般弥散, 不消片刻, 又重新凝聚成虎影。
它明明没有五官，融入黑雾中，却叫准提有一种背脊发凉的窥视感。
这玩意, 与那恶鬼域的恶鬼相比，也不遑多让。
然, 在恶鬼域, 他们没有法力, 现在可不是。
“阿弥陀。”
准提闭目念起经, 双手合十，周身散发出浅金色的光芒。
黑雾遇到浅金色光芒, 便如滴入热油中的冰水, 发出“嗞嗞”的灼烧声, 被光芒一点点焚毁。
无声的凄厉嚎叫, 刺入灵魂。
黢黑虎影最终消散，再也无法重新凝聚。
“罗睺？”
准提继续朝前走。
每走一步, 黑雾自发避开了他身上的浅金色光芒, 好似见了猫儿的耗子。
“罗睺！”
见到此刻罗睺的模样, 准提觉得自己心跳都停了一瞬。
罗睺如同一个精致漂亮的破布娃娃, 无声无息地躺在地上，嘴角、面颊、衣襟、裙摆等处染上殷红血迹，一道道黢黑蛇影攀附在他周身, 贪婪地撕咬、吞噬着他的血肉……
“孽畜尔敢！”
准提震怒，猛地一挥手，数百道浅金色光芒如暴雨梨花针一样发射。
每一根浅金色光芒，刺中一条黢黑蛇影，“嘭”一下蛇影炸裂成一小团黑雾。
准提大步流星上前，动作轻柔小心，慢慢扶起罗睺。
他身上没有灵丹妙药，一身的灵力与罗睺的魔力相冲，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挽救奄奄一息的道侣。
心中更恨极了莫名其妙突然对罗睺下死手的鸿钧。
轻轻擦拭罗睺脸上的血污，将人紧紧抱在怀里，仿佛这样就能叫对方的躯体暖和起来。四周弥漫的黑雾，若有若无的窥视感并未消失。
它们被罗睺身上外泄的纯正魔气所吸引，蠢蠢欲动，想要吞噬。但又本能惧怕着准提那一身浅金色光芒，踟蹰不前。
准提思忖片刻，想起自己根脚乃莲花，不比炼制灵丹妙药的原材料差。于是，他用灵力催发，凝练出一颗金灿灿的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