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钰闻着她身上飘过来的味道，神情骤然变冷。
“你与我弟弟有何关系？”
司空星星僵了一瞬。
狗鼻子啊。
男人身后的纸活铺子里，立着一个又一个纸人，鲜活得很，那眼珠子随着这句话，齐刷刷地盯着她。
像是她回答的不对，就要被活吃了。
她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哈哈，我们一见如故。”
赵钰两步走到她身边，强行拽住她的手，轻嗅，“哦？”
“你身上的味道，怕是和他有过近距离接触，才会有吧？”
司空星星尴尬症都要犯了，连味道深浅都闻得出来？
“咳，于是，于是就，再见倾心。”
男人沉默片刻，冷笑一声，“还不止见了一面？”
他一只手拽住女人两只手腕，扣在胸口，抬起另一只手，指尖径直摸向她的眼角。 “他为你点过香？”
司空星星有些疑惑，“点香？”赵翡确实点过香，可那是为菩萨点的啊？
男人脸色越来越沉，“我赵家，只能为家里人点香！”
无论如何，司空星星可不敢让他知道，自己白天做了什么，只能自圆其说。
赵翡，对不住了。
“就，咳，所以，我们三见定终身。”
男人拽着她的手腕越来越用力，他的声音低沉极了。
男人气笑了。
“好一个&039;一见如故&039;、&039;再见倾心&039;、&039;三见定终身&039;。”
“弟妹，大哥这厢有礼了。”
司空星星冷汗都下来了，她尬笑两声，“使不得啊大哥，使不得。”
赵钰冷冷淡淡的，甩了下袖子，背着手走进屋内。
“今晚，要做对童男童女。”
“你们两人一组，开始吧。”
在场的五个玩家，面面相觑。
谢堰齐犹豫了一瞬，还是选择和张雯一组。
精英男和胖子，自发站在了一起。
很明显，司空星星被剩下了。
她的心沉了一半，这里，估摸着又有着一个死亡预警。
任务还没做完，总不能折在这里。
她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穿过那一排排纸扎人，迟疑着立在赵钰跟前。
男人把玩着手上的纸活，一语不发。像是没看到她。
但是，怎么可能呢。
“我也不想这样，可他为我点香了。我能怎么办呢。”
她一方面内心很鄙夷自己这种绿茶式发言。
另一方面，还在思索，点香二字。
至少可以看出，&039;点香&039;是个重要的事情。
男人的手指落在桌面上，他的面容隐藏在熹微的烛火里，看不分明。
司空星星听他浅浅叹了口气。
“罢了。”
说着男人牵起她的手，拿起桌子上的笔，沾着盒子里星星点点的暗红朱砂。
司空星星被他拉至身前，手把手地学习着&039;点睛&039;。
“这一步，可不是最后做的。”
她愣了两秒，看着纸上的人面，多了一双活灵活现的眼睛。
“嘘。”
男主捂住了她的双眼。
近在咫尺的呼吸吹向她的耳垂，“不要让她第一眼看到你，懂吗？”
女人默默点头。
看来她刚刚回答错了。
这里的纸人，&039;点睛&039;是第一步。
等男人放开她时，她睁开眼看到的，是闭上眼睛的纸人。
赵钰开始扎躯干了。
他的手仿佛有魔力，三下五除二就捆出一个完整的人形。
司空星星看着放在桌子上的灰色米浆盆，拿起刷子蘸取厚厚一层，涂在细木条上。
“这是什么木头，好软。”她看着面前的木条，像面条似的被刷子顶着凹进了纸人的空气身子里。
男人摇摇头，拿起桌上的纸人，顺着她涂过米浆的木条，轻轻粘合。
“这是槐树条。”
司空星星看了他一眼，心里默默分析。
槐树为阴，不祥之兆啊。
她手上的活计就停了两秒，旁边的人敏锐发现，男人把她按坐在木椅上，把刷子接了过去。
“怎么，知道怕了？”
司空星星皱眉看着那桌上的灰色米浆，抿了抿唇。
“这不是米浆吧？还有那朱砂。”
蹲在她身前的男人看了她一眼，冷笑一声，“你觉得是什么？”
司空星星一声不吭。她看不出来，但大致可以猜出来。
无非是阴气重的东西。
赵钰刷完手边的纸扎童子，抬头看了她一眼，拉下她面上带着的白纱，擦擦手。
在司空星星怒火升腾之前，悠然开口。
“是骨灰拌的糯米浆，和掺着血的朱砂。”
果然，面前的女人被转移了注意力。
这做好的纸人，看着跟小僵尸那般高，骨架是槐树枝，粘合剂里有骨灰，闭着的眼睛里掺着人血。
必然是个凶物。
“这是谁的骨灰，谁的血？”
赵钰看了她一眼，不再开口。
男人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张纸，轻轻一甩，那纸便顺着流动的空气变了色。
等赵钰双手在司空星星脑后打了个蝴蝶结，她这才明白。
一张纸眨眼间被他变成了一块粉色薄纱。
“这个颜色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