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见云像是没看见似的，护着怀里的人一动不动。
“现实世界，也不过如此。”他轻笑一声。
司空星星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有人死了？”
谢见云没回答。
她想起身，可背后环抱的胳膊太用力，她根本挣不开。
只听到兵荒马乱的脚步，接连不断的尖叫，还有刺耳的哭喊。
“现实世界，也会这样吗？”
她的心沉了下去。
突然，她想起了上个副本出现的人鱼。
人鱼被他认为无法伤害自己的副本npc伤害，因为npc变得更加强大。
副本世界变得无序，现实世界是不是也在同步变化？
如果现实里也出现了副本事件。
那这个世界，还是现实世界吗？
她死命挣开谢见云的胳膊，环顾四周。
第一眼看到的，是车子前玻璃上刺目的鲜血。
司机已经跑了，留了一摊子腥臊味的液体。
她推开谢见云，跑下车。
车前是个身穿红衣的女人。
她认识，是杜笙。
学生会会长，一个出色的学生。
她额头上都是血，面部塌陷，眼珠脱框而出，脖颈处断裂的只剩一张皮，像死后身体被充气扎起的鸡脖子，四肢怪异的断裂，脚踝处还能看到带着血肉的白骨。
相较撞死，更像是从高空坠落而亡。
但是，缓缓从腿间流出的血并不寻常。那是一种深褐色的血，比鲜血更加浓稠，还有粘稠的血块随之流出。
司空星星抿了抿唇，拿出包里的防晒衣，想盖在她身上。
谢见云拦住了她，他拎起车上不知哪位同学落下的衣服，盖住了尸体。
“若她化鬼，头一个被盯住的，就是你。”
“她小产了。”
“还吃大盘鸡吗？”
司空星星瞪着他，朝他比了个中指。 “你自己去吃吧！”
说完，扭头就走。
她漫无目的地在校园里游走，心绪不宁，最后还是回到了尸体所在的案发现场。
周围都是警戒线。
尸体已经被拉走。
警察正在旁边问话，身边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
大多是看热闹的。
有几个格外显眼。
她们班的班长赵司观站在几米外的罗马柱后阴影处，月光照不到的地方。他的神色模糊不明，手指抠墙格外用力，显然跟死者有些关系。
不远不近的距离，对于凶手来说，也正是一个观察的好位置。
上节课前排八卦二人关系的李琦，正和室友站在人群外围。她紧紧抱着双臂，嘴唇在不自觉地发抖。
“李琦，你热吗，怎么出汗了。”身旁的室友这样问她。
李琦提起僵硬的嘴角，笑了两声，“哦是，我有点热。”她擦掉额头的汗，伸长袖子脱掉了外套。
司空星星悄悄站在她的身后观察。
女孩儿白衬衫袖口处，有些残留的血迹。
“叮铃铃。”
李琦被突然响起的铃声吓得跳了起来。
“是你！司空星星，你有病啊！”她瞪着跟鬼魂一样幽幽站在她身后的司空星星，脸色惨白。
司空星星没理她，接通了电话，来电名称是“周子然”，她的室友之一。
“喂？”
“有人骂你？”
手机里传来一个中性嗓音，是谢见云。
“你怎么用我室友的手机。”
谢见云笑了，“骂你的是谁？”
“你在我宿舍？”
“我帮你杀了她。”
司空星星揉了揉紧绷的额头，“我马上回去，在宿舍等我。”
谢见云挂断电话后，静静站在阳台上，像一根枯藤。
直到司空星星的身影缓缓走进他的视线。
“星星，这里！”
司空星星抬眼就看到了他，简直就像是黑夜里突然出现的一束光，若不是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她也会不自知地欣赏，这般如白月光漂亮娴雅的女子。
在周边校友的一片惊叹声中，她快步走进寝室。
室友们都在，连不住在宿舍的赵思雨也在。她身上还背着包，脚踩高跟鞋，看样子，想必是听到消息，回来现场看八卦。
三个人挤眉弄眼地盯着她。
她们寝室还没有这么热闹过。
谢见云像是完全感受不到她人热切的目光，推着司空星星坐在属于她的位置上。 “给你带饭了。”
司空星星吃着大盘鸡，嘴里却尝不到一点香味。
任谁被几个人眼巴巴地看着，都不会好受，她们的室友关系，并不亲近，更别提刚有人死在她的眼前。
她本以为宿舍会空无一人，没想到人这么齐。
“咳，这是我表姐，刚来城里发展。”她拽了拽谢见云，示意他赶紧撤。
谢见云笑得格外苦涩，“不好意思，打扰大家了。”说完就被司空星星推出了门，这人，行为明显有表演的成分。
“哎？不打扰不打扰！”
室友们格外热情，争着说不打扰，三下五除二收拾出了不用的一次性洗漱用品，推着二人进了卫生间。
司空星星看着手里的一次性女士内裤，耳朵都要冒烟了。
“你洗漱吧，我先出去了。”说完将内裤塞给他，果断关上门。
“呼。”她拍了拍自己通红的脸，一脸冷静地坐在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