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尘垂下眼眸，嘴角划过一丝无奈凄惨的笑意。
心酸涌上心头。
怪谁呢。
季尘也只能仿佛自言自语一般，轻声呢喃道：“他是疯，不过也是被我曾经的偏颇和虐待所致，失了常人应有的善和心。”
“再加上，我也确实没好好教过他……”
“那也不能受他这气！”
姜晟玉激动的一把扯住了季尘的手臂。
这也是他认识对方这么多年，第一次有如此大面积的肢体接触。
那宽大的掌心紧紧攥着季尘纤细的小臂，哪怕隔着好几层衣服，季尘还是感受到了那份充满悸动的滚烫热度。
“你选，要么吃下三颗金丹，要么，躲进我的葫芦里。”
姜晟玉这次不是和季尘商量，而是咄咄逼人。
那神色锐利无比，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剑，闪烁着寒光。
他眼神直直地盯着季尘，仿佛今日季尘不给自已一个满意的答复，便绝不会放过对方一般。
季尘也不知道他是吃错什么药了，想抬手褪去他抓着自已的手，褪了几次，皆是以失败告终。
最后也只好无奈放弃，又哭笑不得道：“有没有第三种选择啊……”
“第三种？”姜晟玉顿了一下，眼神坚毅道：“有。”
“比如……？”
“我杀了他。”
药祖不会是看上了本尊的新妃吧？
另一边，鬼瞳离开季尘之后，收到了左护法黎渊的传音。
“尊上，终于能联系上您了。”
手中新的传音玉里继续传来黎渊的声音：“我已经按您的吩咐，把我的灵力注入进了雪无溪的体内。”
“嗯，做的不错。”
鬼瞳此刻还飞在空中，长发和漂浮在身后的长长衣摆，在呼啸的冷风中大起大伏的上下舞动。
黎渊又道：“不过，他已经知道了，我鬼族的身份。”
“但他也没说什么。之前知道我是魔界暗谍之时，他都没有对我赶尽杀绝。”
“这次，他还以为我是真的想要给他疗伤。”
“我猜，大概是因为我救过他，又说喜欢他，他信以为真，才没对我起任何疑心吧。”
鬼瞳面色冷漠的注视前方，沉默许久，才道：“这是他的弱点。”
雪无溪，就是这样一个人。
表面看着冷漠强大，生人勿近。
其实，那内心深处存在着一份过分的柔软。
“继续待在他的身边，找机会，控制他。”
鬼瞳给了命令后，很快接着道：“他体内现在虽然有了你的灵力，但毕竟也是大能，想要完全控制，还需要一段时日。”
“这个我自然明白。”黎渊那边传来低笑声：“不过……还有件事，想提醒尊上。”
“说。”
“尊上不在这几天，九戮城的那些势力头领又开始蠢蠢欲动……我就是想提醒尊上，娶了新妃固然欣喜，但也要……嗯，节制。”
鬼瞳眼神冷了一瞬。
“你连本尊，都敢监视？”
“这不是监视，这是担心尊上。”
黎渊那边话说的十分圆滑，“况且，我前几日便联系您，您一直没回复，我这才斗胆看了看，您在哪里，干了什么。”
鬼瞳暗暗咬牙，心里不爽。
不过，最终还是把这份不爽压了下去，沉声对传音玉道：“干好你分内的事，本尊的事你少管。”
鬼瞳的话音最终断在传音玉里。
他说完这话，便熄了传音玉的灵光。
目光里多了份与周围晴空格格不入的阴冷。
他可不仅仅只是要报复那个人渣对自已的伤害。
雪无溪，也是他的报复对象之一。
「我还挺喜欢我这大弟子的……」
这是季尘对姜晟玉所说的原话，鬼瞳当时就在附近，听的一清二楚。
从以前，他就是这样。
什么都紧着雪无溪来，把雪无溪捧在手心里宠。
甚至这次还专门上山，为雪无溪求药。
若他只是单单想解「噬魂蛊」，鬼瞳还没这么生气。
他气的是——那人心中，至始至终，都只有他的大弟子雪无溪一人！
凭什么那个被他偏爱的人是雪无溪，而不是自已！
嫉妒也好，憎恨也罢。
这两人，都必须尝尽地狱业火之焚。
但虽然这么想，鬼瞳飞了一阵，却忽然停在了空中。
飞舞的长发和衣摆，也随着动作的戛然而止，一瞬间停歇，变得静如死物。
鬼瞳在空中停留片刻，微风拂面过后，他忽然又有些后悔。
后悔，就这么把季尘一人扔在那洞府中。
毕竟，那人现在还只是个普通凡人，而且，身上还有伤。
鬼瞳不再多想，毫不犹豫的回了头。
山洞里。
季尘一听姜晟玉要找鬼瞳干架，还是奔着杀了对方去的，就知道不太现实。
他懒得苦口婆心去劝，便直截了当的告诉姜晟玉道：“别想了，你打不过他。”
“不见得。”姜晟玉还是坚持。
“我大弟子雪无溪都打不过他，被他一掌重伤，还得找你求药。”
姜晟玉面色微冷，不悦发问：“难道在你眼里，我和你大弟子是一个水平？”
季尘虽然很想说“不是吗”，但最终还是为了顾及对方的面子，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