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很在乎你的主人吗?花花爷爷生病了你知道吗?他病的很严重你知道吗!”
老边牧终于愿意正眼瞧她,“知道,但也可以假装不知道。”
席希直接让狗整笑了。
好好一只狗装什么大尾巴狼?
席希抿着唇角,内心可劲儿吐槽——
真是狗掀门帘子!
坟头拉二胡!
纯纯有病!
小人崽懒得跟狗鬼扯,雄赳赳气昂昂裹着风走了。
老边牧收回视线。
良久,他噗嗤一声笑:“要不中午吃桌苦瓜宴吧!省得一个两个的,气性都这么大!”
……
人宠实验室里。
金毛杨泰听完猎犬的汇报,气得在原地跳脚,“我是不是跟你们说过,不允许小舅舅再踏入花房一步!”
俩阿富汗对视一眼。
左边的黄毛答:“老大,边教授没进去。”
右边的黑毛接话茬:“确实是没进去!他和老先生隔着大门聊了会儿就散了。”
“他俩还聊上了?”杨泰抓起手边的移液器。
看一眼,放下了。
“您只说不让边教授进去,也没说不让他俩聊天啊……”黑毛阿富汗眼神清澈,丝毫没觉得自己和弟弟哪里有错。
杨泰越听越气,伸长手臂从桌上抓起一板崭新的试剂盒。
他迟疑几秒,遂又放下。
“老大,您在找什么?”黑毛不看场合,逮着机会就想羡殷勤,“我帮你找啊!我眼神可好!找东西可快!”
杨泰忍无可忍,不准备再忍。
他在实验桌上挑挑拣拣,最终选中一支已经用了大半的红色签字笔,然后狠狠砸在地上。
修剪过的狗爪杵上黑毛阿富汗的鼻头,杨泰将聚在胸口的气顺了好几遍,“没事去看看眼科医生吧你!”
“啊?咱基地招眼科医生了?”黑毛转头看看弟弟,“你知道这事儿不?”
金毛翻翻白眼。
近半月以来,注入翟曜身体里的基因液不知凡几。
他每日在痛晕和痛醒之间来回切换,时常面临濒死时的窒息感。
好在,他熬过来了。
翟曜的四肢已经变回猫猫形态,头顶的耳朵和身后的尾巴也陆续生长出来。
主负责狗会在基因实验后与他交流心得体会。
“小翟,今天感觉怎么样?还好吗?”老德牧解开固定四肢的皮带锁扣。
翟曜握住手腕,稍稍转动几圈,“今天的痛感比昨天轻很多,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痛感阈值提高了。”
“不是你的阈值提高了,是老巨重新组合了基因肽。”老巨是德牧对巨型贵宾的称呼。
巨型贵宾主攻药物化学专业,读博期间的论文曾数次发表在sci三区的cr期刊。
“也就是说,我很快就能变回猫形态?”翟曜穿上无菌病号服。
这些个研究狗员们在经历过研究所查封事件后,将所有数据看得比眼珠子还重。
若想得到精准的研究数据,怎么也得先打入敌狗内部。好在这些狗平日都醉心药学,对于狗情世故一窍不通。
翟曜的主动配合,毫不意外获得所有研究狗员的好感。
他们不再将这个长着猫爪的人塞回细胞房,而是允许人与狗同吃同住。
“别着急!实验哪有一蹴而就的?”老德牧拍拍翟曜的肩头,叮嘱他:“回去好好休息,记得要多喝水,多睡觉!可千万不许再熬夜了!”
“放心,今天肯定倒头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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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从来没有这么快的手速!
欻欻的[化了]
烂掉的瓜也算瓜。 狗的呼噜声已经打得……
在集团就职的这些年, 翟曜不仅将说话的艺术融会贯通,且运用得炉火纯青。
他和德牧保证“回去倒头就睡”!
但又没说谁倒头、谁睡。
翟曜的室友是个睡觉会打呼的奶油色法斗。
法斗的性格憨厚又实在。
为了不影响实验体的睡眠质量,他回回都要熬到翟曜睡熟才肯闭眼。
“小翟, 马上十一点半了,你还不打算睡吗?”
“估计还得再晚会儿才能睡得着。”翟曜翻身侧躺,将脑袋枕在手臂上,“胖哥, 你要是觉得困, 你就先睡!”
法斗睡觉时的呼噜声不输于摩托车的排气声浪,余音如炸雷。
“我怕吵着你。”
“没事儿,我睡觉熟,也不觉得吵!”
“真的?”法斗测算了一天的数据, 早就困得不行,“……那我先睡了?”
“快睡吧!”
法斗确实困了。
合眼的时间不过一刻, 狗的呼噜声已经打得震天响。
确实是吵,但很提神。
翟曜心想着。
床头柜上摆放的电子闹钟正在匀速变换着数字。
时间终于来到凌晨3点。
翟曜猛地睁眼。
他该行动了!
……
职工宿舍到人宠实验室有专门的通道, 通道里没有摄像头, 只有三米一个的, 刺、眼的蓝、灯。
这是实验室内特有的警示灯。
提醒如非必要的工作狗员们,不要在非办公时间进入。
翟曜这趟为的是寻找自己的实验数据。
若想将这个非法研究基地及背后参与的毛绒绒们连根拔起,仅凭空口白牙远远不够。
容易让对方血口翻张。
实验室的守卫防护强调外紧内松,内部的通道闸门只需一张ic工作证就能打开。
工作证是法斗的。
他在实验室里主要负责整理各部门的数据, 并且兼责测算、分析及收集,所以他的工作证相当于实验室里的万能通行证。
机器运作的声音在安静的环境里, 被无限放大。
翟曜没有穿鞋。
众所周知,猫猫在走路时几乎是无声状态。
为了不引起巡逻安保的注意,也为了这趟行动能够顺利完成, 翟曜选择排除所有的不定性因素。
ic卡贴上固定在墙上的刷卡机,发出“嘀”一声响。下一秒,滑轨门朝一侧缓缓打开。
狸花猫不愧是“猫界大佬”、“猫中丧彪”。
明明是做贼的行径,翟曜偏偏走出一身傲气。
跟逛自家小花园儿似的。
或许是因为头一回做贼,翟曜对于流程还不够熟练。
真正的小偷目的性极强,东西到手转头就走。
但翟曜不一样,他非要一间一间溜达,试图再找点意外之喜。
凌晨4点。
两小时一巡逻的安保狗员踩着“嗒嗒”的步伐走进实验室,爪里举着的强光手电例行在室内转悠一圈。
翟曜此时正躲在另一位药学专家的办公室里。
实验室里拢共只有两位药学专家,一位是负责基因实验的巨型贵宾;另一位却是长着一张陨石边牧脸的混血犬。
翟曜并不知道这位混血专家主要负责哪方面的研究。
他只寥寥见过对方几回,在实验室的茶水间里。
混血边牧不常在实验室露面,似乎至今还未参与实验研究。
翟曜曾因好奇,向法斗问过两句。
“那位啊!那位可不简单!你要再遇到她,一定得离她远点!”法斗如此叮嘱他:“我们研究所还在的时候,她一直跟在主项目的负责狗身后打下手,后来负责狗被抓入狱,她不仅安全逃过执法局的问责,还一跃成为主项目的第一负责狗。”
手段十分了得。
此为法斗对其的评价。
混血边牧的办公桌上,纸质文件堆放得相当齐整,每一张都角对角、边对边。
好像还是个强迫症患者。
翟曜在心中下了初步定义。
待巡逻安保离开,他才施施然从办公桌下站起来。
因为没有把握能将文件摆放的位置恢复原样,翟曜只能观察最上头印着的内容——
延长人宠寿命计划。
翟曜蹙眉。
纸上的每个狗爬字他都认得,但拼凑在一起却令他理解无能。
延长人宠什么?
什么寿命计划?
要延长谁的寿命?
翟曜不能理解的不是项目的研究方向,而是基地为什么要将这项研究当成主项目!
研究方向若是毛绒绒的寿命延长也就罢了!
但金毛掏空积蓄、贿赂国院,并且联合猫猫国高层,就只是为了想要延长人宠的寿命?
翟曜忽然觉得自己的脑子不会转了。
他定定看着那几个字,沉默半晌。
须臾,他无声地扬扬嘴角。
金毛老板当真是另辟蹊径!
都说有钱的毛绒绒和没钱的毛绒绒之间有壁,思维跨越一整片纳利亚海沟。翟曜却觉得这句话说得不够形象,它们之间跨越的至少有一整片银河星系。
太抽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