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讪讪地没有吭声。
奶奶也没有多说，“把小家伙就放我这里吧，已经睡得暖暖和和的了。你回去睡着等一等高煜。”
今天两个孩子都在上课，这一周显然是小星期。
高煜今天还在上班，所以他是下班后立即往家赶的。
好在他今年还有五天探亲假没用，就都用在了下周一到周五。
这样再加上下周的大周末，他也能在家足足八天。
可以把程澜送上了飞机再归队。
程程已经睡着了，程澜轻手轻脚的把他放好，然后钻出了被子。
悦悦也有些迷糊了，她也留了下来睡炕。
至于舒敏，这会儿睡暖和了谁想起来啊？反正高睿又没在家。她也在这边大被同眠好了。
程澜套上厚衣服从中间的半月门回了自己的院子。
兰草已经把正房的柜式空调开上了，屋里暖暖的。
程澜洗漱好了上床去。
因为时差的关系，她现在其实脑子还有些迷糊。但奶奶和婆婆的话还是在她心头留下了很深的印记。
她其实真的不是怕漂亮国，就是怕担不起这十几万人的生计。
虽然，他们里头只有一万多人拿她的工资，也都是工资最低的那部分人。
一个月有个两三百万就能把她们都打发了。
但是，那十几万种菜的农民，她真的觉得很难办。
他们都是主劳，身后还有那么多张嘴等着吃饭呢，还要读书、穿新衣服……
如果只是单纯的做生意都要好些，但事情牵涉到国与国之间的关系。
而对方还是漂亮国，她真觉得事情非常的棘手。
高煜晚上十点半才到的。
路上有些滑，小范师傅开车比平常慢一些。
迎出去的是兰草。程澜还在倒时差嘛，有些头疼。
高煜道：“你给小范安排一下。”
兰草点头，“好的，姑父。你还要吃个宵夜么？”
四合院有现成的伙食、客房，她把人领过去就成。
而且小范也是大家伙的熟人了，店长肯定把他的食宿都安排好了。
高煜穿着将校呢往里走，“不用了。”
他觉得左右两侧的厢房都特别的安静，连翻身之类的声音都没有。
“俩孩子在正房？”
“都在方太奶奶那边睡炕呢，姑姑在正房。”
“哦。”
高煜进屋，看到床上的隆起放轻手脚去盥洗室洗漱，换了一身棉质的衬衫、长裤款睡衣出来。
程澜睡得有些迷糊了，往里让了让。
高煜钻进被子，看她有要醒的架势，伸手拍拍她的后背，“睡吧，有什么事都等明天睡饱了再说。如无意外，我还能在家待八天呢。”
程澜便心神一松又睡过去了，人还自动往他怀里靠了靠，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高煜轻轻摸了摸程澜的头发，总算长一些了！
之前暑假期间，她嫌长长了在脖子那里热，又去剪过两回。
这会儿穿的民国风的睡衣，瞧着倒像解放前的大学生。
那他其实应该换一身民国风的才搭。算了，明天吧！
她置办衣服，一般都会给他置办一身情侣装。明天再找出来换吧。
上了一天班又坐了五个多小时的车，高煜这会儿也有些疲惫了。
当然，如果媳妇儿不是在倒时差，他还是可以再辛苦一场的。
第二天全家都睡了个自然醒。这都入冬了，不用上课、上班，难得睡个懒觉。
大家大哥不说二哥！
程澜睡饱了起来感觉自己也精神了不少。头等舱还是有些用处的，倒时差要快许多。
悦悦也是留的学生头，之前被舒敏带去修剪过。
吃早饭的时候，她小声告诉程澜，“之前爸爸让我没事别去剪头发了。”
程澜道：“你随便啦，想剪就可以去剪。”
“那妈妈还剪么？”
“不剪了。”高旅长说留长了，和她演一出百年润发的广告短片呢。她留长了等他兑现承诺！
如果他敢不兑现，她再去咔嚓一刀不迟。
“那我也不剪了。”
吃过早饭没一会儿，程杳就回来了。从天津回来的！
和长辈们打过招呼，她看着程澜道：“我爸前两天打电话问我预备办多大的乔迁宴，需不需要他赶回来。还说小姨你已经决定赶回来了。我说我不办啊，就收拾些行李而已。小姨，你应该不是为我回来的吧？”
程澜摇头，“不是，我有别的事。你爸嘴里对我肯定没什么好话！他又说我什么了？”
程杳笑了一下，“他说你跟兔子尾巴被点了似的，直接就蹿回来了。还说他也觉着应该不是为我搬家的事。”
程澜龇牙，“你爸可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知道了么？”
这件事军界和政界的人应该是知道的，商界个别人也知道。
但萧清远其实没混进商界核心圈。
漂亮国商界的核心应该是犹太人为主体组成，华人不受待见。
不但萧清远，估计老马都没混得进去。
昨天肖晚吞吞吐吐一个‘另外’，但是没有展开说。不过程澜觉得可能是林墨和程杳之间出问题了。
那程杳就应该已经知道黄海对峙的事了。
程杳苦笑，“是，我知道了。而且我也知道林墨准备了好久的回去驾驶战斗机的事又泡汤了。以后再有这样需要战斗机去第一线的事，可能永远也轮不到他。”
像这次苏27、歼8的四位飞行员执行的重大任务，如果林墨有个漂亮国国籍的岳父，确实永远也不可能轮到他。
领导上不会冒丝毫的风险，哪怕他本人根正苗红、值得信任。
又不是没有旁的选择，华国那么多能开战斗机的飞行员。
不但这种重大任务轮不到他，他筹谋铺垫许久的调回去开战斗机的事也泡汤了。
去年遇上银河号事件，他没戏；今年又遇上黄海对峙，继续没戏。
一鼓作气、再而衰！
而且，有这两次，他重回第一线的事大概是遥遥无期了！
程澜呼出一口气，又是一个跟她一样受累于两国关系的倒霉鬼。
哦不，两个！
“那现在他怎么想的？”
程杳道：“这回他心态有点崩。毕竟，他为了当战斗机飞行员努力了十多年。他原本还想着有了航母调到海军的飞行大队，加入航母战斗群的。他说将来首要看海军，最关键的就是航母战斗群。那里很需要能开战斗机的飞行员。不过，到时候竞争肯定很激烈。但如果没有我的关系，他的能力、资历摆在那里，应该是大有可能的。”
舒敏蹙眉，“怎么如今还在搞唯成分论的那一套？”
方真摇头，“这不是搞唯成分论，这是要杜绝一切的风险。如今一架最先进的战斗机对华国来说，实在是难得的财富！而且发生了之前黄海对峙时那种事，也需要飞行员立场毫无疑问的坚定。”
新华国历史上，又不是没有过开着飞机投敌的飞行员。
而且，最先进的战斗机关涉到的还不只是金钱。
战时，一丝一毫的风险都必须杜绝。
组织上不可能拿着你战友们的安危冒险。
就譬如高煜，如果程澜改了国籍，他肯定也就失去了执掌将来军改后的一线作战部队的资格。
程澜看看程杳，“那你们现在……”
萧清远没有确凿的犯罪证据被漂亮国警方抓到，他档案上是很干净的。
所以，不至于影响到子孙的政审。
但是，他是漂亮国的国籍，林墨真的就没有上第一线的机会了。
程杳摊手，“我让他自己想清楚，我们都冷静一下。”
她看小姨的表情，应该也不是为这件事回来的。她和林墨都是成年人了，肯定不会拿感情的事去麻烦小姨。
而且，彼此的父母都在呢。
程澜道：“我是为我在漂亮国的生意回来的。这么一次、二次的，我都要成惊弓之鸟了。”
程程吃好了，漱了口走过来挨着妈妈坐下。
他拿起程澜的手放到自己肩膀上，这样他就是被妈妈搂着的了。
程澜有些懵，这小子如今有这么黏她么？
她拿眼神问问悦悦，悦悦道：“他说他做不了别的，就让妈妈抱一抱，心情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