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字:
关灯 护眼
新笔趣阁 > 一挽长发定终身 > 第46章

第46章

    荀淑衡对此有着不一样的说法,“靴子做好放在桌面上,我晌午小睡一会儿,兄长来看我,见我睡着,就揣走了。罢了,原本也是没有这个缘分的,我这又是做什么。”

    命运落定的速度如此之快,像一只握着咽喉的手,骤然锁紧,连喘息的空间都不给人留。

    这日,谢渝以左监门卫大将军廖忠奇忘记佩腰刀为由,将其撤换,由禁军中尉蒋安东代领其职责。

    宣元帝病中惊坐起,斥谢渝道:“太子,你就如此迫不及待?要将禁中,全都换成你门下之人?”

    病骨使一个九五之尊变得衰弱。

    可此消彼长,随之而来的是,他对可能会威胁到他的危险更加惊惧,以及更重的疑心。

    当即召中书舍人拟诏,要撤太子辅国之权。

    这个节骨眼上若撤了太子的辅国之权,无疑是在布告天下,皇上动了废太子的心思。

    张殿成当即祸水东引,将宣元帝的注意引到荀岘与贤妃那里。

    却绝口不提慎王。

    伴君多年,他深知宣元帝早已不是那个疑人不用的帝王,只需将荀岘与吏部尚书邱仁善沆瀣一气,招揽、擢用不少贤妃母族之人的事情告知,旁的无需多言,他自然会猜忌到谢渊身上。

    况且,慎王也并不清白。

    长乐宫与其他宫殿相比不奢华,在先皇后与惠贤皇后先后辞世、德妃姚霁月被打入冷宫后,后宫除了将几个被宠幸过的宫女封了御女,便没再添新人。

    如今贤妃居于众妃之首,主理六宫事。

    贤妃昨晚侍疾,至晌午才折返自己宫中,谢渊已在候着等她回来一同用膳。

    不多时宣元帝的御辇便停在了长乐宫门前。

    “慎王,好啊!朕的臣子,朕的儿子,朕的嫔妃,在朕眼皮子底下暗度陈仓!连群结党!”宣元帝似笑非笑,“贤妃,朕从来都觉得你是最贤淑的性子,荀岘朕知道,他那个传闻有皇后命数的女儿,你怎么看?”

    贤妃旋即明白了是怎样一回事。

    宣元帝从未打算废太子,他心中的储君人选从未动摇过分毫。

    他一直都清楚每个人想要的是什么,并抛出诱饵,引人相争。他自己则稳坐高台,坐山观虎斗。

    容谢渊与太子分庭抗礼,不过是多一个牵制太子、为他办事的人。

    他不会轻易废掉太子,若如此做了,言官与史官不会坐视不理。

    倘若鹬蚌相争已然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必须他出手解决掉一方,那么,这个人决不会是太子。

    宣元帝抱病驾临永乐宫,绝非只是为了斥责谁。

    拿准宣元帝的心思,贤妃叩首,道:“请陛下准渊儿就藩!”

    “你舍得?”

    “嫔妾自然不舍。渊儿是皇子,更是臣子,虽绝无觊觎皇位的心思,可为分担陛下忧虑与朝中大臣往来过密,便是失了为臣的本分。不能为君父分忧,反而添君父烦扰,是他之过,若心地纯良,便该远离是非。请陛下恩准!”

    这样的结果,由她与谢渊提出来,才能释了宣元帝的疑心。

    如若强行逆圣意而行,试图装傻充愣蒙混过关,场面一定会更加难看。

    宣元帝似乎满意了。

    “赐,慎王与荀氏女完婚,即刻赴临夏之藩。”孙公公呈上一道明黄色圣旨,宣元帝夺来,甩在膳桌上,“慎王,去吧!”

    什么朋党之争,皇后命数,在他眼中不过滑稽可笑的戏目。

    他要将他们谋划的一切碎为齑粉,无论是荀岘还是慎王,以此告诫那些试图在他面前玩弄阴谋诡计的人,如有二心,这便是前车之鉴!

    孙公公搀扶着宣元帝迈出长乐宫,谢渊紧闭双目,十指握紧成拳,也只能面向君父背影叩拜,“儿臣领旨谢恩!”

    -----------------------

    作者有话说:谢谢看到这里的你们!

    谢渊与荀淑衡离开庸都那日, 陈良玉出城相送。

    荀府众人只送到城门,再往前便坏规矩了。

    荀岘并未出现在人群中,荀淑衡辞别母亲、兄长与姊妹,眼见家人要折返离去, 她显得极其不安。

    她一生所行最远处, 不过离家一炷香车程的粤扬楼。荀相夫人视她为掌上明珠,几乎时时陪伴左右, 而如今她阔别父母之后, 就要赴身六百里外的地方。

    甚至于, 她与她的新婚丈夫, 也还不熟识。

    宪玉与几个自小伺候她的丫鬟回到她身边, 这远不足以抵消掉她的惶恐。

    她死死拉着母亲的衣袖, 眼神似无措, 似求助。荀相夫人也握着她的手,久久不愿放开。

    宫里派来送行的公公在催促了。

    说是送行, 实则监视。

    他们是宣元帝派来确认谢渊夫妇离开庸都的,人走了, 他们才好回宫复命。

    荀相夫人硬了硬心肠,挣开女儿的手, 仿佛下定了巨大的决心,头也不回地往回走。

    “母亲。”

    荀淑衡声音染上哭腔。

    荀相夫人用手帕摁了摁眼角,终于还是放心不下转了身,“衡儿,若实在想家, 就寄书信回来。”

    得亏是荀岘不在,她一个妇道人家才能说这样的话。

    谢渊本就是因与荀府往来才叫驱逐出庸都的,这一走, 岂还能与庸都互通书信?吏部尚书邱仁善也因此再遭贬黜,从六部堂官贬至东百越一带的某个县上做县令。

    荀淑衡这一走,母女二人再见之日便遥遥无期。

    陈良玉道:“夫人,我去送送阿衡。”

    荀夫人欣慰且感激,握了握她的手,“好孩子,多谢你。”

    陈良玉将红鬃交到谢渊的一名亲侍手中,与荀淑衡一同乘轿,谢渊骑马走在前方。起初红鬃不乐意叫外人触碰它的缰绳,牵着它走,陈良玉的巴掌结结实实落在它头上,才停止了鬼嚎,慢吞吞跟上马车。

    行至几十里处,地势渐高,回头望庸都城已看不到了。

    荀淑衡一路上都没说什么话,只是捉着她的手腕,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握了一路。

    西边太阳已缓缓沉入地平线,她才松开手,陈良玉手腕上赫然落下一片红。

    “良玉,天色不早了,你骑马脚程虽快些,可天黑路不好走,就送到这里罢!”

    陈良玉点了点头,道:“那我回了,保重。要好好的。”

    “你也是。”

    车马队伍停止前行,陈良玉从轿厢中出来,接过红鬃,驱马奔至队伍前方,与谢渊作别。

    “殿下,此去保重,恕不远送了。”

    谢渊还想与她说些什么,被她出声打断。就藩的队伍里,不知有几双宫里的眼睛。

    “殿下不必多言,眼下既什么也做不了,那便什么都不做,以待来日。”

    陈良玉策马返程。

    谢渊与荀淑衡的车马队伍也动身,蜿蜒前行。

    她只身奔向来时迥途,途经来时路过的一个小镇,跃上高处,目送几百人的队列随着天边最后一线夕阳消逝,变成视野中蠕动的虫豸。

    黑暗将最后的光亮吞噬。

    镇上一家客栈门前点起了灯笼。

    这个距庸都几十里外的小镇没有宵禁,一更三点时分,路上依然有行人。

    客栈前用木桩搭了一个酒棚,卖的是自家烧酒。桌椅已很陈旧了,桌角、椅脚有些地方掉了漆色,桌面一层腻腻的油垢。

    生意冷落,酒棚里只坐着她一个客人。

    酒色浑浊,口感比不上侯府的佳酿。

    一口饮下,能品出些酒中残存的粮食的味道,别有风味。

    她是不喜欢喝烧酒的,酒水穿肠而过,灼得心肝脾肺都难受。

    一杯接着一杯灌,眼眶中灼出了点点稀碎泪光。

    她记得似乎与谁说过:可用之人是心上人。

    可用之人——

    心上人——

    如今还有可用之人吗?

    她面前摆满了碗口大的酒坛,不知是这家客栈的酒不够劲,还是她喝荀淑衡的果子酒练出了酒量,竟没怎么醉。

    再多喝两碗,才发觉自己是醉了的。

    醉易生幻,她眼前浮现了谢文珺的脸。

    闭目醒神片刻,再睁眼,人还在那里。

    她甚至不等自己相邀,自便在她对面的条凳上坐了。似乎是有些坐不惯,还轻微动了动,调整坐姿。

    陈良玉环顾左右,客栈周边围满了身披黑铁色甲胄、手持角弓、环首刀的东宫卫。

    客栈老板与老板娘似乎也知道来的是位大人物,自觉站在不引人注目的地方,心中只祈祷着这群人可别在他家小酒棚神仙打架。

    “可用之人……”

    陈良玉自顾自叨咕,捧起酒坛灌一大口。

    谢文珺也与她同步,开一坛酒,与她对饮。

    鸢容想拦着,“公主,外面的东西不干净,谨慎入口。”

    “她喝那么多了也没死,无碍。”谢文珺道。

    陈良玉没问她为何这个时辰会出现在这里,自己躲在这里试图借酒消愁,对面好像也有愁绪,从脸色上来看,很不高兴。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
热门推荐
多面人夫(肉合集,双性,**,乱X等) 沉淪的兒媳 系统宿主被灌满的日常【快穿】 骚浪双性拍摄记 一滴都不许漏!(高H 调教) 艳情短篇合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