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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惊雷再一次炸响,山谷轰鸣。

    景和才在这地动山摇的响动中打一颤,惊恐地瞪着双目往后蹬腿,嘴里喊着,“少帅……”

    陈良玉叫来几个小卒,“把他架走。”

    关楼檐角的大铜铃叮了一声,陈良玉抬眼望过去,一人撑在檐角下的垛口,她手里的旗帜歪斜了,却没倒下去。

    陈良玉跨步往城墙上登。

    卜娉儿的铠甲破裂了,佩剑散落在手边,一只手臂无力地垂直,另一只手死死握着军旗不撒手。她身子是往前倾的,站立的姿势远看有些怪异。

    陈良玉走近了才看到她身前抵着两柄长矛,枪尖刺中她的胸腔与腹部,她凭两柄矛的杆才撑住身体,才能站得住。

    “军医!”

    卜娉儿脸上已无血色,听到陈良玉的声音,眼皮缓缓睁开一条缝隙,她似乎疲累极了,睁眼睛的力气也没有。

    她伤太重,陈良玉不敢碰她。

    卜娉儿动了动唇,像是有话要说,嘴角不断有黏腻拉丝的血滴子滴落。

    陈良玉擦她嘴角的血痕,擦不干净,擦去一滴,又渗出来。

    卜娉儿挣扎着,吐了一句,“大将军……”

    “别说话,你先别说话!”

    朱影往卜娉儿嘴里塞了一颗凝血的药丸,往她血海穴和三阴交穴点了两下,扶她缓缓倚着城墙坐下。

    卜娉儿仿佛有什么话一定要说。

    朱影道:“大将军,跟她说话,她必须保持清醒。”

    陈良玉俯身蹲下。

    卜娉儿声音断断续续,时有时无,“卞城……是空的,我们,被埋伏……有内鬼……”

    朱影趁机拔出刺在她胸腔和腹部的两柄长矛,立即敷上一把白色药粉,死死按压着伤口。

    卜娉儿强撑精神,道:“舜城,卞城,没攻下来,铜门关……末将守住了。”

    说罢,眼皮扑闪着,便昏死过去。

    大帐内,汪表被五花大绑捆在地上。

    “陈良玉,我乃皇上亲派的监军使,你敢杀我,罪同谋逆!”

    “汪监军私通叛军,致军士伤亡惨重,本将今日杀了你你才应该感恩戴德,好过回庸都被皇上处以极刑,求死不得。”陈良玉嘱咐下去,“看牢他,别让人死了。”

    汪表大骂:“你空口白牙颠倒事实!你自己用兵无方酿成今日惨局,却构陷于人,拉旁人做替罪羔羊,替你背这口黑锅。”

    赵兴礼道:“赵某暗查西岭的军防布控时,偶然探知叛军头子陆文荣与北雍有牵扯,不过当时赵某身份暴露了,不便再逗留,故而无法继续深查叛军是否以北雍做靠山。”

    陈良玉也道:“铜门关缴了一批军械,我朝铸兵器是以铁范铸造,北雍擅长以蜡挂浆,铸造铁器。足以说明,西岭叛军突起造反,是北雍在背后推波助澜。汪监军,你的主子是谁?淑妃?也不对,淑妃身在后宫,传递消息多有不便,必有宫外的人与你接应。他是谁?”

    汪表道:“叛军与北雍有没有见不得人的交易,与我何干?陈良玉,你捏造是非,污人清白,本监军回宫之后,必会跟皇上呈明一切,治你一个重罪!”

    陈良玉道:“汪监军不承认也没有关系,待本将攻下舜城,你再想想如何狡辩。带下去。”

    汪表还欲辩解,兵卒往汪表口齿中勒了布条,防他咬舌自尽,接着人便被拖了下去。

    朝廷的急诏恰在此时送抵。

    送诏的内侍是内侍省一宦官,姓杜,他识得汪表。汪表自然也认得那宦官,拼命挣扎,脸憋得通红,口齿呜咽着想要求救。

    杜内侍驻足片刻,疑惑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很快大帐的守卫将杜内侍引入帐中,“公公,请。”他着急宣旨,便顾不上管汪表了。

    陈良玉接了诏书,抻开逐字再看一遍,确认无误,“陛下令本将即刻回庸都?”

    杜内侍道:“正是。陛下有命,大将军接到诏书,即刻返程,不得延误。”

    “叛军还未清剿,如何返程?”

    杜内侍道:“西岭叛军,陛下已着令城阳伯出征平叛,今儿暮后便该到了。”

    陈良玉道:“城阳伯都多大年纪了?这伙叛军不是流寇,难对付,他一把老骨头可别散了。”

    “谁说老夫一把老骨头散了?”

    帐外一声浑厚的腔调,城阳伯说来便来了。

    城阳伯岳惇是当年五王之乱时追随宣元帝的老部下, 天下平定后,紧着休养身体,已多年不出战了。说是养伤,明眼人也看得出来这是要藏锋, 宣元帝赐了他伯爵之位, 他也安分享了半生荣华富贵,若非朝中实在无领兵之将可用, 谢渊也要忘记这位老将军了。

    城阳伯身后还跟着两位少年, 一位是岳家长子岳士诚, 曾在兵部任主事, 后来迁升太仆寺丞, 为朝廷饲养、调度战马的。

    另一位陈良玉面熟, 万贺节时南囿马场上见过一面, 城阳伯第六子岳正阳。

    当日执拜帖要登门拜师,叫陈良玉拒了。

    几人相互见了礼。

    岳正阳向陈良玉作揖后, 退至城阳伯身后悄悄扯了扯父亲的衣袖,眼神示意, “父亲。”

    城阳伯浑似没听到,手一摊, “大将军,兵符。”

    陈良玉望了眼天色与远山,那是舜城的方位,“城阳伯来时路上可有桥塌了?”

    “不曾啊。”

    “路陷了?”

    “也没有啊。”

    陈良玉暗戳戳斜睨他一眼。

    “没有吗?有吧。”

    好歹是历经五王之乱的老将军,这点眼力劲儿也没有。

    这一眼城阳伯很快反应了过来, “哦——有,有有有,是有一段路是桥也塌了, 路也陷了,老夫来时已命人在抢修,明日便可修好了。”

    杜内侍听得迷惘,“城阳伯走得是官道?”

    “自然是了。”

    “奴才来时也走官道,不曾见桥塌路陷啊。”

    城阳伯道:“杜内侍早老夫半日,自然是杜内侍过去之后桥才塌、路才陷的嘛!”

    似乎也合理。

    但有哪里不对劲,杜内侍说不上来。

    陈良玉道:“如此,本将也只好等明日路修好了再跟公公回庸都。”

    杜内侍顿了一下,道:“是。”

    陈良玉臂一展,引向大帐,“城阳伯请。”

    几人先后进帐,陈良玉手中攥几枚小三角旗,插入沙盘,先与城阳伯交代了西岭的地形与关要,而后道:“铜门关现已在我军手里,只要攻破舜城,卞城即可顺手拿下。昨日我们的人绕过铜门关夜袭两城,叫叛军摆了一道。赵御史查到的兵防图,阵线全部是错的,但就铜门关的战况来看,叛军是临时才转守为攻的。”

    城阳伯道:“内鬼?”

    陈良玉点点头。

    “查出是谁了?”

    陈良玉道:“嘴硬不承认。叛军退守舜城,只要活捉舜城的叛军头领,他便抵赖不得了。”

    城阳伯道:“所以大将军多借半日,是要亲自领兵攻下舜城?”

    陈良玉道:“多谢城阳伯让本将个情面。”

    城阳伯道:“领兵打仗,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既然大将军只借半日,那必然对攻下舜城成竹在胸,老夫若认死理,保不齐就错过良机了。

    陈良玉拱手道:“城阳伯是明理之人。”

    城阳伯突然话锋一转,“说到情面,来而不往非礼也。”他把岳正阳往前推了推,“老夫这小儿,资质不赖,差个良师。”

    他话讲一半不再往下讲了,眼珠滴溜溜看着陈良玉——

    你看着办吧。

    陈良玉道:“城阳伯要与本将做交易?”

    城阳伯矢口否认,摆手道:“那可不敢,哪能是交易呢?这叫情面。”

    好一个情面交易。

    赵兴礼在旁冷笑一声。

    虽一个字也没说,陈良玉却听出了那声冷笑的意思,分明是在讲:活该,你也有受人胁迫的时候。

    陈良玉负手,道:“战况紧急,这事儿先放一放。”

    城阳伯当即顺坡下驴,“不急不急,好说。”

    铜门关一破,舜城便是座孤城。陈良玉集结兵马于城外,兵分三路包抄围困,昨夜激战过,舜城的援兵没那么快到,城中半数伤兵。

    几十架溅上湿泥的投石车在前头一字排开。

    戌时,东北风起,滚石浇上火油燃亮将黑不黑的薄暮,掠过护城河砸向城楼,顷刻西北角楼便塌了半截。

    陈良玉一声令下,“放火鹞!”

    刹那间,裹着松脂的草编鹞鸟腾空而起,叛军城头的箭失了准头,射在草鹞身上瞬间引燃,巨鸟羽翼间火光明灭,朝城头的弓箭手扑了过去。

    舜城城头的守军乱了阵脚,自顾扑灭自个儿身上的火。趁此时,身披巨型风筝翼的少年兵已系好绑带,腰系长刀,手里各自握了一把匕首。风筝翼载人须控制身量,故而绑在翼上的兵士年岁皆不大,身子轻盈,才好借风力跃上城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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