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执彻底懵了,“什么情况?”吴执皱紧眉头,他的?语气?带着难以置信和一丝讥讽,“刚才那一摔,把你脑子摔好了?”
楚淮点了点头,“对,想通了。”他语速平缓,像是背台词一般,“你确实不是什么好人,满嘴谎言,暴力成性,动?不动?还威胁别人……怎么看,我都不该在一棵树上吊死两?次。”
“……”
“你走吧,以后我不会再缠着你了。”
“楚淮。”吴执满脸纠结,“你知不知道,刚才你眼睛又往左下角瞥了好几下?”
楚淮的?身体?几不可查地一僵,他扭开头,不再看吴执,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压抑的?烦躁:“别说没?用?的?话!我说让你走你就走!”
吴执挑了挑眉,身后的?冷空气?吹得他一哆嗦,“那我走了。”
楚淮愤愤地点了一下头。
吴执看着楚淮这比诺曹的?神?情,实在是想笑,他抱了抱拳,“那山高路远,我们后会无期!”
楚淮心头一梗,只留给吴执一个决绝地背影。
“咣当”一声?,铁门合拢,隔绝了外面?的?日光。
楚淮大口呼吸着,忍着快要疼麻的?心脏,又回到了配电间。
他从刚才看到的?工具箱里,翻翻找找,最后找出了一个扳手?。
掂了掂还有?些不放心,又拿出两?个螺丝刀揣进了裤兜里。
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居然还是没?信号。
果然是出事了。
楚淮握紧扳手?,走出配电室左拐,准备上楼梯。
“嘎吱——”
身后,那扇刚刚送走吴执的?小铁门,竟然又缓缓地打开了。
楚淮猛地刹住脚步,霍然转身,看到吴执就站在门口。
一颗悬着的?心,顿时化作怒火。
“你怎么又回来了?!”楚淮吼了出来。
吴执没?说话,缓缓走了进来。
室外强烈的?日光照射下,楚淮看不清吴执的?面?容,只觉得他整个人的?姿态都透着一股异样的?僵硬。
吴执叹了一口气?,又向前走了一步,楚淮终于看到吴执宽大的?羽绒服后面?竟然还站着一个人。
那人瘦瘦小小的?,带着黑色的?毛线帽。
楚淮刚要说话,倏地愣住了。
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吴执侧了侧身子,楚淮看到吴执的?后腰处,顶着一个银闪闪的?东西。
一把手?枪。
礼堂
勒死狗深深勒进手腕皮肉里, 渗出一圈红痕。
楚淮和吴执被迫并?排走在体检中心的走廊里,身?后跟着那个举着枪的小个子男人。
吴执微微侧过脸,目光落在身?边的楚淮身?上。
那张刚才?还?爆发着鲜活又拙劣演技的帅气脸庞,此刻眼神空洞, 满脸破败。
吴执清了清嗓子, 楚淮转头看了他一眼。
谁知?,这一眼瞥过去, 竟发现吴执满脸坏笑。
吴执飞了个眼, 眼神向下?一瞥,楚淮顺着看下?去。
只见吴执在手腕被紧缚的情况下?,依然艰难地竖起两个大拇指, 对着楚淮晃了晃。
“……”
楚淮狠狠地瞪了吴执一眼,之后不再看他。
吴执悄无声息地靠近楚淮, 让自己的胳膊轻轻碰了碰楚淮, “楚二, 你真不用自责。其实就该这样,听?见枪响, 第一反应就是推别人出去挡枪,然后自己找机会跑路。你做得挺对, 教科书级别的自保。放心, 我不怪你。”
“……”
吴执的话?, 每一个字都像是毒针,扎进楚淮混乱不堪的大脑中。
他扭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吴执不怀好意的脸。
“你……”巨大的委屈和愤怒噎得楚淮浑身?发抖。
吴执还?想?要说话?, 后腰却被枪口狠狠怼了一下?。
他扭头转向身?后那个小个子男人,“你干嘛?”
“让你闭嘴!你是不是聋?”小个子男人又狠狠拿枪怼了怼吴执。
“不好意思啊,他耳朵真的听?不见, 脑子也?不好,马上闭嘴。”楚淮连忙替吴执打圆场。
“你脑子才?不好呢!”吴执狠狠瞪了楚淮一眼。
楚淮:“……”
没有再给吴执说话?的机会,三人已经拐了个弯,走到了另一侧的走廊尽头。
下?了几?级台阶,又上了几?级台阶
那里是一扇双开的木质大门,门口有人把?守。
看到他们?走近,把?守的人推开了其中一扇门。
门打开的瞬间,室内光线很强,吴执的瞳孔骤然收缩。
眼前并?非预想?中的某个科室或仓库,而是一个颇具年代感的小礼堂。
褪色的暗红帷幕垂在舞台两侧,舞台上有一套单桌单椅,舞台下?方也?有一套单桌单椅,观众席是一排排老式的翻折座椅,连着带书桌膛的长条木桌。
礼堂里坐了四排人质,几?个持枪的黑衣人散布在过道上,像是冷酷监考老师。
门口一个,舞台没有,台下?四个,正前方和侧面各站着一个,加上引他们?进来的那个小个子男人。
“八个。”吴执心中默念,随即立刻否定,“不对,肯定不止八个,外面一定还?有。”
评估完敌人的分布,吴执的视线才?转向被挟持的人质。
前两排的景象尤为引人注目,那里多是些上了年纪、鬓发斑白的老者。
令人敬佩的是,即便身?处险境,他们?脸上竟然丝毫没有常人应有的恐慌。
他们?腰背挺直,眼神锐利而沉静,即使坐着,周身?也?散发出一种不容侵犯的凛然正气。
吴执凝视片刻,甚至觉得有一些人甚至还?有点面熟。
第三排白衣方阵代表队,吴执一眼就捕捉到了楚瀚。
他置身?于几?个因恐惧而濒临崩溃、啜泣颤抖的实习生和年轻护士中间,神情冷漠得如同一个假人。
隔着那副冰冷的镜片,楚瀚的目光也?正看向这边。
最后一排则是一些中青年路人,他们?大多低着头瑟瑟发抖。
小个子男人粗暴地推了吴执一把?,“往后排走。”
“小哥!我能不能坐后头,我高度近视,看不清。”吴执眯起眼,指了指第一排最靠边的两个空缺位置,“我俩坐这儿行不行?”
小个子男人似乎被脑子不好又理直气壮的吴执噎了一下?,他看了眼正前方的黑衣人,那人正在跟别的同伙说话?,没有看向这边。
小个子男人稍显迟疑,之后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挥着枪,超吴执点了点,“赶紧坐下?!”
吴执屁股刚沾到椅子面,差点“嗷”了一声,礼堂大门就被再次推开。
四个戴着黑色头套的人被粗暴地推搡进来,他们?踉跄着,恐惧地向前挪步。
为首的那人直接被推上了舞台,因为视线受阻,脚下?一绊,重重摔倒在台阶上。
正前面那个身?材瘦高、颧骨突出的黑衣人大步走过去,动?作粗暴地将他拽了起来,几?乎是拖到了舞台中央。
瘦高男人一把扯掉了那人的头套,舞台刺目的灯光让那人眯起了眼。
吴执看到那人后,惊讶地吸了一口气。
郑郁可!
郑郁可甩了甩头,眯缝着眼睛扫视整个礼堂,目光触及面前的暴徒时,眼中也?闪过一丝惊骇。
他难以置信地看向面前那个摘下?自己头套的人,低吼道:“肖泽!你疯了?!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肖泽笑了起来,“我当然知道我在干什么。”他踱了踱步,“我今天所做的一切,注定会被载入史册!也许要不了多久,人们?也?会创造出一个‘肖泽系统’,专门用来预防像我这样的‘恐怖事件’发生!”他顿了顿,脸上绽开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就像‘沈银河’那样。”
“沈银河”三个字瞬间让郑郁可变了表情,“网上……网上那些关于银河系统的爆料……果然都是你干的?!”
肖泽漫不经心地用冰凉的枪管蹭了蹭自己稀疏的头发,“谁干的重要吗?重要的是,这一天终于来了。”他缓缓抬起枪口,黑洞洞的枪管直直指向郑郁可的眉心,“郑哥,你不是一直都说我疯了吗?那我就疯给你看。”
“肖……肖泽,你先把?枪放下?……有什么?事情我们?都可以好好谈……”
“谈?”肖泽突然爆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狂笑,“我没跟你谈过吗?!你那个破互助会?拉着大家的手讲心灵鸡汤?你解决过屁的问题!”
笑声戛然而止,肖泽放下?枪,脸色瞬间变得狰狞,“我跟你说过多少次我的痛苦?!你是怎么?敷衍我的?!嗯?!我被查出了肺癌晚期,反正也?没多长时间活头了,老子要他妈干点惊天动?地的事儿!”
“你……你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