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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号废了我重开[重生] 第443

    在杜大人蠢蠢欲动地想要乱点鸳鸯谱时,某一日,闻人约捧着一份蒙了灰的册子找到了他,摆出一副虚心请教的模样:

    “大人,请您观之。此人府中并无妾侍,只有一妻、五奴,还都是成婚时的喜奴,身份姓名俱在此处,除去他的妻子,喜奴估价统共不过二十两白银。偌大家财,难道全凭他一人打理?”

    ……谁啊?

    杜同和没太往心上去,往那份籍没册子上瞄了一眼,的确觉得不大对劲。

    按理说,贪官家里钱物如山,人丁亦必兴旺。妾侍少说十数,仆婢动辄上百。

    不然贪这份金山银海是做什么来的?不顶吃不顶喝,净用眼睛看?

    杜同和不禁自豪地想,到底是自己看重的人,眼光就是毒辣,一眼就能叨出不对劲的地方来。

    他以为是前朝哪位官员,便随口问道:“这是哪家官员啊?”

    闻人约字正腔圆道:“乐无涯。”

    杜同和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一把将那簿册丢开来,既慌且急,压低声音斥道:“你翻他……翻乐逆的簿册做什么?!”

    闻人约神色温和:“编修国史。”

    “作死呢你!”杜同和惊魂未定,难得地疾言厉色了,“你先别管他了,此人……此人情形复杂,不可以常理论之,你莫要理会就是!”

    闻人约乖巧地应了一声,拾起簿册,走回自己的位置。

    但他并没有将它归档的打算。

    顾兄不曾对他提过前世之事,大抵是怕牵累到他。

    但他考上了状元,就可以自己查了。

    他查来查去,发现单是乐无涯贪墨一事,便是疑点重重。

    贪墨之物或可作伪,但是人丁实在不好作假。

    但凡涉及人口,就必得有个去向。

    哪怕是随便一个送菜的小奴,也有自己的来历,有自己的父母亲戚,有在当地衙门备案的奴契。

    一旦明明白白地登记上籍没册子,就给了人查究下去的把柄。

    所以,这人丁应该是真实的数据。

    可乐府人丁寥落至此,连个替他打理账目的都没有,顾兄贪那么多东西作甚?

    摆在家里好玩的吗?

    闻人约将籍没册子往前翻了数页。

    金银器物、珠宝玉石、田亩房宅、文物古物……

    条目逾千,琳琅满目,触目惊心,单看这些,乐无涯就是本朝当之无愧的巨贪大蠹,凭这这本册子,判个斩刑就不过分。

    可闻人约却边看边摇头:

    顾兄明明喜欢新鲜出锅的瓜子点心,喜欢街边鲜香的辣椒酱,喜欢精巧又没什么用处的小玩意儿,竹编的风车,玻璃做的花灯,给二丫穿的红色小衫……

    他几时喜欢这些吃不下肚又没趣致的东西了?

    会面(一)

    杜大人毫不知道此人的心肠几何。

    在他看来,明相照经他提点,就老老实实地回去干活了,是个知进退的,实属孺子可教。

    他完全不知道,这人有过为着别人的冤屈、一言不合就把自己往房梁上挂的前科。

    简而言之,就是犟种。

    他认准的路,就只有“一往无前”四字而已。

    好在,他已经不是过去那个除却性命、一无所有的闻人约了。

    在这关系错综复杂的上京之中,他还是有些人脉的。

    暮色渐沉时,他拎着一截新鲜的猪骨,回到了新置的小院。

    梧桐树荫下,一条二丫悠然地卧着乘凉,见他归来,抻了个漂亮的懒腰,优雅矜持地踱着四方步,向他迎来。

    闻人约笑了,把肉骨头一截截掰给它吃,并趁它大快朵颐的时候,将一封写好的信塞入了它身上背带的小腰包里,轻声道:“六皇子府,懂么?”

    二丫嚼着骨头,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

    “送给姜鹤。”

    二丫又点点头。

    闻人约难得起了点儿玩心:“你真能听懂吗?我是谁?我是裴鸣岐吗?”

    二丫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瞧他,一副“你是谁你自己不清楚吗为什么要问我”的疑惑表情。

    闻人约:“我是杜同和,我是顾其贞,我是明相照……”

    听到“明相照”三字的二丫精准抢答:“……汪!”

    “好崽。”

    闻人约抚过它的头顶,眼中的神色却难得地有些恍惚。

    夜风穿过梧桐叶隙,沙沙声里似乎夹杂着无数呼唤:

    明状元、明守约、明相照。

    可他究竟是谁呢?

    好在这个问题没有困扰他太久。

    闻人约微微笑了:“是啊,我自然是明相照。”

    不会是别人了,只会是守约而已。

    吃饱了的二丫眼见天色已晚,正是适合出去做街溜子的时辰,便用脑袋顶了顶他的手心,算作告别,随即撒开爪子,沿着一处不显眼的院墙狗洞钻了出去。

    闻人约站起身来,细心地清理起身上的狗毛来。

    每当这种时候,他都格外钦佩顾兄。

    即便是心志坚定如他,顶着一个完全不属于他的身份过活,偶尔都会动摇几分,生出“我究竟是谁”的凄怆念头来。

    可顾兄顶着自己的名字,上蹿下跳,毫不心虚。

    看来,他还有的学呢。

    ……

    在闻人约闷不吭声地干大事时,乐无涯在丹绥的工作渐入尾声。

    几日下来,项知节都可以下地了,乐无涯也终于送了二百多名矿工入土为安,顺道给孙阿婆买了一头身强力壮脚程长的大驴子,能载着人一气儿走上几十里山路的那种。

    乐无涯喜滋滋地牵着驴,独身一个跑去孙阿婆家里邀功。

    初见是个过客,再见像个逃犯,这回再见,孙阿婆隐隐猜到这人是个官儿。

    孙阿婆平等地讨厌世上的一切官儿。

    但对着这么张笑得灿烂的面孔,孙阿婆一颗心硬是偏了:“你又来做啥?”

    乐无涯拍拍那头驴:“答应您的,方圆百里最好的驴子!”

    驴背上还有个填满了厚厚棉花的软鞍,孙阿婆这样瘦成了一道影子的人,骑在上头也不会硌骨头的。

    孙阿婆瞧着这驴,一脸嫌弃:“要这弄啥?一把老骨头,又不出去走动。”

    “那就多出去走动啊。饭后百步走,能活九十九呢。”乐无涯拍拍那油光水滑的驴屁股,“要是不爱走动,您看这肥的,杀了吃肉,能吃好几天呢。”

    驴:“……”

    见那驴还挺有灵性,露出了委屈迷茫的神情,孙阿婆怜爱之心大起,立即指责乐无涯:“这么好的牲灵,你就光惦记着吃肉哩!”

    乐无涯:“我惦记您那野菜糊糊面呢!”

    他笑盈盈地弯下腰来,对瘦小的孙阿婆抱了抱拳:“能再给我做一碗吗?正好饿了!”

    孙阿婆被哄得晕头转向,一边念叨着“乡下人的吃食有啥可惦记的”,一边高高兴兴地生火做饭了。

    乐无涯并不闲着,把家里的水挑了,柴劈了,桌凳摆好,又趁孙阿婆不注意,偷偷把驴身上背着的褡裢里的两袋雪花面抱在怀里,贼头贼脑地藏在了孙阿婆卧房床边,才大摇大摆地在桌边坐下。

    孙阿婆偶一回头,见他伸着腿坐在窄小的桌子边,乖巧地等饭吃。

    这多像她曾经阖家幸福时的日子。

    她转过身来,用肩膀擦掉了一滴眼泪。

    该流的眼泪,这些年来都流尽了,多的也没有了。

    一碗热气腾腾的糊糊面端上来,乐无涯道了声谢,埋头大吃。

    几天里都在跟尸体打交道,又连着洗了好几天澡,才勉强搓洗去一身味道,他这几天吃下肚的东西比猫食多不了多少。

    现下他是真的饿了。

    见他吃得香甜,孙阿婆问他:“小连子山完逑了,再没法挖矿了,是这哈?”

    乐无涯点点头。

    孙阿婆沉默。

    那是葬送了她全家的一座山。

    当年,小连子山还未被挖绝的时候,矿上实在缺人手,就抓平民去挖新洞子。

    没干过这行的人,一个不慎,就会把自己的命填进去。

    那一条条矿洞子,是人命铺就的,其中就有她的丈夫和三个儿。

    按理说,小连子山如今矿脉枯竭,又塌成了一座废墟,她该感到痛快才是。

    但她满心里只剩下了迷茫。

    她望向小连子山的方向——几十年的朝夕相对,哪怕在屋内,她都能知道小连子山的位置。

    待乐无涯把一碗糊糊吃尽了,她才迟疑问道:“那丹绥人要怎么活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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