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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惹冷郁权臣后 第56

    魏大学士的字画千金难求,寻常人难以得见。

    听闻许多学子特意爬瞿檀寺的墙,只为一观出自他手的观音像。

    又听闻那幅观音像悲天悯人,佛光普照,于万千星辉中如神女降世。

    而今薛兰漪近在咫尺观赏他的画作,才知传言非虚,他的画实在过于逼真,了了几笔纸上女子容颜已活色生香。

    薛兰漪却怕极了他手中的笔,因为她不知道这幅画会被他如何处置。

    她下意识往罗汉榻后方挪。

    魏璋似乎早有预料,长指挽住了她脖颈上的披风系带。

    她这一动,反助得系带松脱,披风顷刻自肩头滑落。

    已沐浴过的她身上只穿着白纱寝衣。

    背对窗户,月光恰透射出白纱之下玲珑起伏的身姿。

    薛兰漪不是没看过风月画,生怕他继续解她寝衣,赶紧双臂环胸,水目泠泠望着他。

    似在求助,似在求饶。

    更美了。

    “听话些,仰起头来,我便不再脱了。”魏璋沉声。

    薛兰漪再不敢乱动,依他之言,双手撑在榻上,含着珠果迎面朝他。

    魏璋则一手负于身后,另一手勾勒美人楚楚可怜的情态。

    他一贯行事不慌不忙,又极细致,软笔在那肌肤般的纸张上打旋、虚扫,描绘着每一处细节,连眼角红晕里的小痣也要画上。

    而薛兰漪的唇早因衔着那枚果子而僵硬发酸,不停吞咽着口津,快要含不住了。

    “放松,流出来又何妨?”魏璋循循善诱。

    此时,画卷上含情的眼、灵巧的鼻、眼角的泪意都已跃然纸上,偏就唇部未画。

    他停笔悬腕,掀眸看着薛兰漪红唇之间晶莹涌动的甜汁。

    他在等。

    可薛兰漪不想狼狈得连口津都含不住。

    她的身、她的心已经无法自己掌控了,若然连这点小事都掌控不住,做人还有一丝自尊可言?

    薛兰漪扬起脖颈,颈线拉长,喉头翕动,不停吞咽着快要决堤的口津。

    还是太倔了。

    魏璋不以为意扯出一丝笑,忽而俯身舔舐过她的耳窝。

    湿热的感觉一圈圈侵袭着她。

    “听话,我不嫌。”

    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同时吹进薛兰漪耳朵里。

    薛兰漪的身体不可避免地一阵酥麻,口中桂圆再也含不住,顺着嘴角潺潺流出。

    晶莹的果汁顺着脖颈蜿蜒而下,淌进锁骨,没入衣衫。

    魏璋垂眸追随着丰沛的果汁,看它源源不断打湿小衣。

    他方启唇,含过她唇间的莹白果肉,细细咀嚼着。

    果汁中掺杂着她的唇脂香,还有浅浅淡淡自她口中漫出的沉香味。

    蜜汁酥酪理应如此料理,才堪称佳肴。

    想用魏宣吃用剩下的敷衍他。

    她怎敢?

    魏璋凉薄的唇在她唇边亲吻了下,“今日的蜜汁酥酪甚合胃口,以后都按这个方子做,嗯?”

    他不容置喙的吐息那么近,喷洒在薛兰漪的脸上。

    如同驯化一只猫儿狗儿。

    薛兰漪不想答他,在榻上胡乱摸索帕子,想要擦干净身上的狼藉。

    可她身上都是糖渍,连一条干净的帕子也无,索性挽起衣袖擦嘴。

    “别动。”魏璋还没完,抬起她的下巴,近距离对视。

    他才好看清她唇齿间每一个细节,另一手执笔,画出她微张的檀口,还有唇舌上挂着的浑浊黏腻的水泽。

    “好看吗?”他捏着她的下巴,转向矮几。

    泛着水光的蚕茧纸上,女子素衣白纱,脸上、脖颈上都是蜿蜒横流的果汁液。

    那般狼狈,却还对着作画之人轻咬珠果,眼神迷离,做出一派陶醉其中,任他蹂躏的献媚模样。

    到底哪里好看了?

    分明就是羞辱!

    薛兰漪眼中不忿一闪而过。

    只一瞬,魏璋还是轻易捕捉到了她的不满。

    从前,她是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他的。

    床榻之上,他们偶然也会行一些小情趣。

    她不仅不会拒绝,时而还会大胆回应。

    而今,不过是一些桂圆汁,一幅朦胧画,她便生出如此逆反的情绪。

    到底是心有旁骛,不忠诚了。

    魏璋有必要提醒一下她的身份。

    他猛地将她拉进了怀里,从后执起她的手,带着她临摹着画中美人微启的红唇和含不住的口津,“再看看,不好看吗?”

    薛兰漪此刻站在他的视角俯视,画中女子忸怩作态的表情更甚。

    其实,她在教司坊时,妈妈为了把姑娘们卖出个好价钱,姑娘们为了图一个好前途,会躺在榻上做出各种香艳的表情和动作,任画师们画得活色生香。

    薛兰漪因为不愿意画,没少挨妈妈的鞭子。

    她没有想到挨过了两年的拷打,却还是没有逃脱画这种香艳之作的厄运。

    她恨不得撕了它,又哪里说得出一句“好看”?

    她不说话。

    魏璋只感受到了她越来越倔的脾气。

    明明三日前,他们赤诚相待时,他拉着她的手临摹过他的轮廓,问她可好看?

    她还满眼映着他的模样,情意绵绵羞红着脸说:“好看,云谏最好看”。

    怎么短短数日,一张巧嘴就转变得如此之快?

    她真是贯爱口蜜腹剑,从小到大都是。

    魏璋胸腔一股暗潮涌动,吻她耳廓的动作却越轻。

    从耳廓上方断断续续,一直吻到耳垂,t终究没听到她服软。

    他在她耳畔低哑轻笑,“你我云雨时,你就是这般情态,不好看吗?”

    薛兰漪脑袋“嗡”的一声,不可置信望向魏璋。

    魏璋也望着她,“前日比这画中更甚,你说喜欢的,嗯?”

    “魏璋!”

    薛兰漪截断了他的话。

    尘封在脑海里的旖旎画面全数翻涌出来。

    那些不加掩饰的喜欢,那帐幔之中的鸳鸯交颈。

    她不愿回忆,可他却故意在她脖颈处炙热吐息,勾得那些回忆丝丝缕缕从每个毛孔中钻出来。

    似一把把刀子割着薛兰漪的皮肉。

    她羞耻,难受,更是不堪忍魏璋刻意的挑逗。

    一瞬间耻辱感战胜了理智。

    她猛地推开他的臂弯,夺门而出。

    门吱呀呀来回轻晃,矮几上的果盘摔在地上,一片狼藉。

    魏璋的怀抱落了空,姑娘身上的沉香尤在衣袖间,人却跑了。

    她敢跑了……

    三年里,她连在他面前大声说句话都不敢,今次竟公然弃他而去了。

    是魏宣回来,给了她底气吗?

    亦或是她还想为魏宣守着什么?

    魏璋眸色骤暗。

    寝房里的空气冻结了一般。

    桌上残灯如豆,忽明忽灭。

    青阳进屋时,正见世子孤身站在内室,看着窗外。

    拉长的身影投射在窗纸上,似巨网笼罩向薛兰漪离去的方向。

    青阳心中戚戚,在珠帘外躬身禀报:“世子,姨娘似是往南边老宅方向去了……”

    魏璋未作应答,缓缓敛回视线,落在些许凌乱的画卷上。

    “兄长呢,好些了吗?”他旁若无事地问,手则执笔在美人面上淡扫,着意在眼角、脸颊添了几抹红晕。

    如此动情之态,才更为逼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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