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了三回，也?没擦干净。
谢忘眠没办法，只好把毛巾卷在手指上，小心翼翼地触了上去。
她的眼睛一直看着夏星晚的脸色，就怕自?己力道大了，给她蹭疼了。
好在过程顺利，夏星晚吃得欢快，一点反应没有。
谢忘眠擦干净鳞片，顺便?又蹭掉了自?己额角的汗珠。
她实在太?紧张了。
应该对人鱼的恢复力有信心才对。
自?然界里，生蛋的那些?生完了都没耽误日常活动，何况是人鱼呢。
谢忘眠拿起?筷子给鱼片翻身。
等夏星晚吃完了，还剩下半条鱼尾没动，谢忘眠确定她吃饱了。她就把夏星晚抱起?来，抱到她们一起?睡觉的草席上，让她能躺着休息。
铺好床，她也?不走，让夏星晚枕在自?己腿上，一下又一下顺着她的发丝。
“好了，现在我有一些?问题要问你。”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要生蛋了，为什么一直瞒着我？”
夏星晚惬意眯起?来的眼睛瞬间瞪圆了。
糟糕。
生四十个 草席上，谢忘……
草席上, 谢忘眠紧紧盯着夏星晚，一看她左瞄右瞄的心虚模样?，就知道自?己?说对了。
“坦白从宽, 抗拒从严，你给我老实交代。”
夏星晚垂着头, 老实巴交的, “就是, 就是……”
谢忘眠也不想跟教导主任似的板着脸，但她怕这次不跟人鱼说清楚, 下回她再干这种事?就栽了。
不过夏星晚一边搅着手?指头, 一边偷看她的样?子，还是让谢忘眠忍不住心软。
她无奈叹气, “我不凶你，别怕，我就是想知道，为?什么你生?蛋不告诉我呢？”
夏星晚把脸贴到谢忘眠小?腹上，闷声说：“眠眠会生?气, 不让我生?蛋。”
“你都没说, 就知道我会生?气了？”
“眠眠离我远远的, 不贴贴，也没有亲亲。”
夏星晚委屈巴巴地扁着嘴，“我是笨鱼鱼,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学会眠眠说的爱，可是蛋要生?。”
所以她才选择瞒住。
谢忘眠又想叹气了。
她跟着躺下, 让夏星晚趴到她身上来?，轻轻吻上她的眉心，“我不会生?气的, 更不会生?你的气。我是在生?自?己?的气。”
夏星晚眨着眼?睛，“眠眠为?什么生?自?己?的气？蛋生?出来?，你不高兴吗？”
“不是因为?这个，虽然也有关系。是我不应该和你交-尾。”
夏星晚慌了，眼?圈一瞬间就泛起了红，“眠眠不喜欢我了？”
谢忘眠赶紧解释，“喜欢啊，喜欢，我喜欢你。”
说着，她又亲了夏星晚好几下，给她亲高兴了，这才松了口气。
谢忘眠不禁在心里给自?己?打了一个嘴巴，怎么又绕回来?了，明?知道夏星晚根本不了解这些弯弯绕，她还说。
夏星晚这下更糊涂了，“眠眠喜欢我，为?什么不喜欢交-尾，伴侣就应该在繁衍期交-尾，生?蛋。”
谢忘眠不知道怎么说了，“你明?白什么是爱了吗？”
夏星晚歪了下头，“我和眠眠在一起一辈子，生?好多好多蛋，这就是爱，我还会捕猎，会守卫领地，会筑巢，我会保护眠眠。”
说着，她还点?了点?头，仿佛自?己?回答得非常正确，“就像那个天鹅，不过我比天鹅厉害，才不会让眠眠受伤。”
天鹅是谢忘眠讲的爱情故事?的主角。
为?了方便夏星晚理解，她特意用的动物当主角。
两只天鹅都被自?己?的族群抛弃了，其中?一个是因为?脖子不够长，所以找不到伴侣，另一个是飞起来?不够高，翅膀不够有力?，也被嫌弃。
它们碰巧相遇，却发现了对方的闪光点?。
脖子不够长的天鹅，记性很好，能记住迁徙途中?的每个休息点?。
飞起来?不够高的天鹅，飞行却很灵活，能轻松抓到河里的鱼。
两只天鹅在迁徙途中?遇到棕熊要吃它们，更灵活的天鹅吸引火力?，让对方逃跑，它则靠着灵活的飞行技巧，使得棕熊卡到树缝里，化解了这段危机。
迁徙成功，它们也在一起了。
谢忘眠本想说夏星晚说的那些，和故事?里她要表达的感?情不是一回事?。
刚要张口，她却怔住了。
不看感?情，两只天鹅为?彼此做的那些事?，不正是夏星晚说的吗？
带来?食物，驱赶危险，组建家庭。
天鹅做这些出于爱，夏星晚是本能。
但本能，就不是爱吗？
对夏星晚来?说，她付出的所有，就是爱。
她选择自?己?，关心自?己?，为?了她处处妥协。这都不是扑通的爱，应该划分到恋爱脑的范畴里了。
谢忘眠真觉得自?己?魔怔了，硬揪着“爱”这个字眼?不放。
她认为?自?己?会思考，在情感?的复杂度上更胜一筹，这不也是一种傲慢吗？
谢忘眠突然觉得自?己?还不如人鱼，起码对方不会瞻前顾后，犹犹豫豫，想一堆有的没的干扰自?己?。
夏星晚还在继续说自?己?能干的事?，从给鱼刮鳞，到学会编草绳。
越说还越兴奋了，抓着谢忘眠不松手?，“眠眠，我会好多东西！”
谢忘眠的心要软成一滩水了。
“是，我的鱼鱼好聪明?，好厉害，好能干。”
她抵上夏星晚的额头，闭了闭眼?，“你爱我，我真的感?受到了。谢谢你。”
夏星晚愣了下，不可置信地惊呼：“我懂爱了吗？”
“比我懂得还多。”
夏星晚试探着问：“那……那以后我可以舔眠眠了吗？”
谢忘眠：“……嗯，这个嘛。”
“眠眠，好眠眠，聪明?眠眠~”
夏星晚分明嗅到伴侣很开心，她一定是故意在逗它的。
谢忘眠被怀里不安生的人鱼一通拱啊蹭啊，故意绷紧的嘴角还是没能坚持住，悄悄翘了起来?。
“可以，舔吧。”
“眠眠最好啦！”
夏星晚欢呼，也不客气，当场就舔了起来?，给谢忘眠洗了一个口水脸。
让她忽然有点?后悔。
刚舔两下的时候，是有点?旖旎的，谢忘眠也忍不住心猿意马，但舔得太?多，她什么心思都没有了，现在只想洗脸。
从这个角度想的话，让夏星晚放开了舔也挺好的。
起码不用再担心自?己?起色心。
做一回就是五个蛋，她真是怕了啊。
想到蛋，谢忘眠冷不丁想起来?之前夏星晚还说，什么蛋会更多。
她当时惊吓太?重，也没听准是什么意思，没准是她听错了？
谢忘眠撕开牛皮糖人鱼，抓过毛巾擦了擦脸，问道：“对了，刚才在灌木丛里，你是说了还有更多蛋要生?吗？”
“这次没有了。”夏星晚乖乖巧巧地摸了下肚子，“里面已经没有蛋了，我现在太?小?了，一次只能生?五个蛋。”
“眠眠喜欢蛋，下次我可以变大，生?二十个，三十个，四?十个……唔！”
谢忘眠一把捂住夏星晚的嘴巴。
从这张漂亮的嘴唇里吐出来?的话，怎么一句比一句可怕啊！
“四?十个？？”谢忘眠瞪大眼?睛，“你一口气能生?四?十个？？？”
夏星晚嘴巴被捂住了，她也不拉开，这样?能亲到眠眠的手?，也挺不错的。
说不了话，她就点?头。
谢忘眠天旋地转，“我真谢谢你这次只有五个。”
她以为?五个就够多了，一胎五宝，到时候怎么养啊，没想到还能更多……
没有交-尾，这辈子都不会有了！
太?可怕了。
谢忘眠支着脑袋，勉强找回自?己?的舌头，“那个，那个，还有一件事?，我们的蛋，我不能放养它们。”
“可能你的种群就是这样?的习惯，蛋生?下来?自?生?自?灭，但是我不行，我得把它们留在身边，起码要也养到成年，以后的事?再说。”
夏星晚不解地说：“不用养，它们自?己?知道捕猎。”
谢忘眠：“这件事?听我的，没有商量余地，必须要养。”
夏星晚很少见伴侣如此认真严肃，她虽然不理解，但也还是同?意，“好吧。”
她能抓很多猎物回来?，幼崽也能自?己?捕食，不管它们也没事?。
夏星晚还是不清楚谢忘眠口中?的养是什么意思，以为?只是让幼崽跟在身边，跟到成年。
反正成年期很快，大不了把它们都丢给小?象，这样?就没谁能夹在她和伴侣之间了。
谢忘眠又问：“蛋孵化要多久？”
夏星晚想了想说：“半个月到一个月都有可能，看幼崽自?己?想不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