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还是在他眼睁睁看着几个宗门弟子鲜血四溅死在白衣人手里之后。
许田田愤怒地挣扎起来,厉吼出声:“聂更阑,你被魔头稹肆控制了,醒醒,不要……”
两丈距离之外,对面的青年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你要活着回灵音宗。”
许田田怔了怔,下一瞬已然被白衣人打晕,眼前的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聂更阑冷眼看着白衣人的动作,转头看向稹肆。
“我还真是小瞧你了。”稹肆面色阴晴不定扫视着眼前的青年,怒极而笑。
聂更阑冷声开口:“我随你去天魔谷。”
“带我走。”
稹肆高高地挑起眉峰,目光饶有兴味地扫向白衣人,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好啊,我们走。”
话落,他欲搂住青年的腰。
只见刹那间白影闪过,下一瞬白衣人已经飞身而至要来抢人。
稹肆狡黠一笑提起聂更阑迅速后撤出几丈远拉开了距离。
“滚开。”聂更阑睨着面前的白影厉喝出声。
白衣人静静凝视着他,“跟我走。”
稹肆再次扬眉,“白衣人,你是不是有点不道德了?我身旁的美人似乎不愿意跟你走,听不懂人话?”
白衣人凝眉不语,又要来抢。
聂更阑却遽然厉吼出声:“滚!”
“你若敢碰我,我便原地自爆,自毁神魂!”
白影急速停滞在半空,灵气墙带起的狂风将他衣袍吹得翻飞猎猎作响。
修士自爆,能将方圆一里内的所有事物损毁尽灭,修为越高,威力越大。金丹中期的修为虽然不高,但依旧有一定威力。
再者,自爆了的修士,神魂也会立地陨落消散,再无任何挽救的可能。
停在半空的白衣人神情深不可测,一时间进退维谷。
稹肆哈哈大笑起来,“听清楚就别再跟过来了,如此仙姿般的一个美人真死了,我也是会心痛的。”
说罢,稹肆揽着怀里的人一个转身扬起传送阵。很快,两人一齐落入了光芒大盛的阵法之中。
消失前的最后一刻,聂更阑遥遥朝着白衣人所在的方向投去一瞥。
目光冷而疯狂。
白衣人缓缓落于地面,凝视着消失在阵法中的两人,身形久久不动。
“嗬!”
聂更阑从阵法中出来后,大口喘着气,继而看到四周恢弘壮阔的石殿,以及一大片守卫森严的魔族士兵。
上次在天魔谷石牢寻涂山衡枝尸骨的情景历历在目,四周依旧是一片熟悉的灰黑色调。
稹肆的轻笑传入耳中,“你胆子不小,居然真敢跟我回天魔谷。”
聂更阑目光森冷同他对视。
稹肆挑起眉峰,“怎么,和白衣人吵架了,怨气不小啊。”
“我和他什么关系也没有。”聂更阑冷声开口。
稹肆哼笑一声,手一挥,立即有魔族士兵过来把他押入了气派的石殿内。
聂更阑被强迫按着坐在了椅子上。
稹肆来到上首,并不说如何处置他,只是双掌拍了三下,道:“立即准备宴席,招待贵客!”
聂更阑目光沉沉睨着他。
片刻后,丰盛的筵席开启,石殿之中涌入大量轻纱漫舞的舞姬,一群围向稹肆,另一群,则蹁跹起舞绕着聂更阑打转。
稹肆知晓聂更阑来天魔谷的目的,不怕他跑,早已将他身上的缚魔索解开。
大殿内载歌载舞,舞姬绕着青年转悠飘扬,轻纱混合着香气时不时飘到青年面颊上。
稹肆目光扫向神色阴翳的青年,扬声吩咐:“都替本尊好好伺候这位美人,美人心情舒畅了,本尊也就高兴了。”
舞姬们闻言,咯咯笑着纷纷凑过来,拿酒的拿酒,夹菜的夹菜,还有要替聂更阑脱下外袍的。
“铛!”
一阵剑光闪过,瞬息之间,青年手里的凤凰骨神剑已经把一众舞姬削飞挑翻。
“啊呀!”舞姬们被剑气所伤,还有人脸上出现数道血痕,顿时纷纷惊恐地后退,对俊美的青年避如蛇蝎。
聂更阑眉眼阴郁,沉沉睨着上首的男人,“你到底要做什么?”
稹肆放下手里的酒盏,轻笑出声,“真是不懂怜香惜玉。”
“看来你不喜欢女人。”
话音落,稹肆缓缓起身。他赤着足,身上衣袍早已换成轻纱,四肢如同舞姬那般裸露,双臂双脚缠着不少金镯银环,一走动,浑身传来叮叮当当的响动。
有着斜长桃花眼、媚眼横波的男人轻慢缓步,踏着殿内的兽皮地毯一步步来到青年所在的桌案前。
又是一阵叮当声作响,稹肆撩开轻纱在聂更阑身旁坐下,姿态优雅地重新倒了一杯酒,递到他嘴边,“今日你是尊贵的客人,本尊心情不错,伺候你喝酒怎么样?”
聂更阑冷睨着浑身上下风情万种的魔尊,剑光一闪。
案桌上的酒杯再次被挑翻,酒液顿时淌了一地,缓缓洇入兽皮地毯的缝隙间。
稹肆似乎颇为意外,斜长的眉再次挑起,“看来,你果真喜欢男人?”
眼看青年眉眼瞬时划过一丝冷戾,稹肆身形一动。
下一瞬,聂更阑已经被揽入怀中。
稹肆冰凉的手指轻轻拂过他面颊,“既然贵客到访,本尊今日自然要招待好客人。”
“既然不喜女子,看来是喜欢做下面那个了?”
“呵呵,本尊这便满足你。”
聂更阑唇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 下一瞬,面无表情将手里的剑往稹肆身上某处一捅。
“哗啦。”
揽着他的人瞬时飞身闪开,带起满身的镯子丁零当啷响起。
稹肆轻飘飘落于兽皮地毯慢慢走到案台前, 目光含情地凝视青年,语气轻柔得仿佛方才不是他对自己出手, “真舍得对本尊下手?若那事物真的没了,还怎么让你欢愉?”
说着, 双手撑在案台上, 俯身缓缓凑近青年,轻声低语似在对情人耳语,“乖,让我亲一口,本尊便告诉你沈夫人其他魂魄在何处。”
聂更阑瞳孔皱缩, 身体像是钉在原地僵住了, 眼睁睁看着稹肆风流旖旎的脸在眼前渐渐放大。
“唇不点而朱,形状饱满, 似蜜桃甜果。”
稹肆轻笑出声,气息喷洒在青年面上, “啧, 如此诱人的一枚果实,可不兴整日用这张冷脸对人。”
说着, 他手掐上青年的下颌,慢慢收紧指尖的力道, 凑近后拉长了语调, “嗯——”
“是香的。”
“不一亲芳泽,岂不是暴殄天物?”
稹肆媚眼流波一转,缓缓贴近青年的唇要吻上去。
在即将贴上那唇的一瞬, 他清晰看到了青年淡色眸子里划过的暗芒。
“铛。”
剑光在眼前闪过。
稹肆急速后撤避开,避免了美人将自己一剑穿胸的后果。
只是胸前的轻纱已然被剑气划破,悠悠扬扬飘落到地毯上。
“啧,还真是不怕死。”
“你就不怕我把沈夫人的魂魄——”
他话未说完,青年的剑影已经迅疾刺向面门。
聂更阑眸色森冷,手里的凤凰骨神剑的剑气将稹肆身上的轻纱彻底斩断。
稹肆低头看向裸露的上半身,又是轻轻一笑,“看来美人喜欢本尊这副身材?怎么样,我的胸前的这对乳环可还算精致?你若是想要,我可以亲手为你戴上一副。”
聂更阑神色冷然,又是一剑轰然落下,稹肆一个闪身,石殿内的一根柱子“咔嚓”开始拦腰断裂。
稹肆哈哈大笑,“看来美人今日一心只想打架,不谈风月?”
“是不是只要把你打服,便愿意同本尊到床上交战了?”
聂更阑抿唇不语,神色冰冷又是连续几道剑气刺出。
他手里的凤凰骨神剑激发了火灵根属性,再加之识海的魔气开始激荡,身上的修为再次出现隐隐往上蹿的趋势。
石殿内狂风乱作,剑气纵横,不久便把地砖石柱削得到处是碎块石渣。
稹肆纵跃闪避间扬声大笑,“不解风情便罢了,还随意损毁宫殿,本尊不陪你继续玩儿了。”
话落,丝丝缕缕魔气自他身上激射而出。
聂更阑凌空一个转身避开魔气,瞬息间身影掠至稹肆跟前,两道身影顿时笼罩在一黑一白的灵气墙内。
但越打,聂更阑便越是心惊。
他清楚地意识到,纵使自己金丹中期短暂提升两个大境界,恐怕也不是稹肆的对手。
一来是稹肆修为高深,魔气源源不断传出,二来,聂更阑隐隐觉出,似乎对方的气息总能将自己压制一头。
聂更阑心口意外地冒出一股憋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