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明后天有考试吗?”边淮直截了当地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明后两天?”边淙果断摇头,“没有啊。”
“是你们班没有还是你们整个学校都没有?”
“大考肯定是没有的,有的话我们要腾考场,小考我就不知道了,高三不是每周都要考试吗?”
高三的确每周都要考试。
但高三的周考并不需要高一的老师去监考。
按照这个说法的话,许诚询根本就没有监考。
边淮敛了敛眸,边淙的说法倒更是印证了许诚询是在骗他。
“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哦。”
“你怎么了啊今天这么关心我?”边淙一头雾水,“你问吧。”
“你们许老师——”
刚提到这个名字边淙就露出了痛苦面具。
是那均摊到每周两张的寒假作业给他带来的debuff。
“你们许老师这段时间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啊?”边淙放下勺儿,饺子也不吃了,就这么定定地看着边淮,“你别吓我,你怎么突然对我们许老师产生了兴趣啊?!”
“先别管,就问你有没有吧。”边淮挥了挥手。
“不一样的地方……”边淙低着眼仔细想了想。
他的表情实在是痛苦。
毕竟谁想要在晚自习回家后还要回忆起魔鬼老师的那张脸啊?!
“他这段时间心情好像挺好的,没有之前那么严肃。”
“还有呢?”
“还有……我不知道啊,我看到他就像耗子看了猫我拔腿就跑啊!”
边淮“喔”了一声。
从边淙这儿好像是得不到什么有效信息。
他站起身,椅子腿划在地板上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边淮低下头。
家里的餐桌餐椅下面都贴上了垫子,不该发出这种声音的啊。
他蹲下身看着椅子腿儿。
“有了!”边淙绞尽脑汁,突然开口,“我想起来一个!!”
“嗯?”
“前几天的时候我们数学课代表下课去交作业的时候,看到他的桌上有一枚戒指。”边淙说,“然后课代表观察了一下那个戒指,说上面是个指纹,看起来像是定情戒指,不过他上课没戴过戒指,课代表也不知道那个戒指是不是他的。”
听到这句话的边淮,“扑通”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冰凉的地板上。
刻着指纹的戒指。
这一下算是彻底实锤了。
因为这另一半的戒指在他的书柜里安静躺着。
“诶你说是不是许老师后来又和除了你以外的其他人相亲,然后双方都觉得不错所以直接订婚了啊?”边淙说,“这好诶,这可太好了诶,他要是和其他人结婚了妈妈也能死了这条心,你再抓紧时间把三言老师追到手带回家,我们都有美好的未来!!!”
边淮双手攀着桌子,露了双眼睛看向边淙。
美好的未来。
谁有美好的未来?反正你大概是没有。
“真好啊,真好啊,他如果结婚了妈妈应该就不会让他来咱们家了吧?我不会在家里看见他了吧?好好好好好好!”边淙越想越觉得爽,连着道了不知道多少声好,“哥哥你是不是知道这件事儿所以才问我的,怪不得今天突然问我这么多关于他的事儿,平常都是避之不及的!”
边淮沉默地闭了一下眼。
他将那个错位了的桌角贴重新贴回去后,拍拍手站起身:“嗯,我先回房间了,你早点休息。”
边淙库库点头,还在那儿傻乐呢。
回了房间,边淮再一次将所有的事情全部梳理了一遍。
得出的结论是,三言百分之一百就是许诚询,并且他没有任何要主动向他坦白的意思,甚至还在撒谎逃避。
到底为什么要逃避,到底有什么不能告诉他的,耍他很好玩吗?看他像个傻子一样很有意思吗?
很生气。
比昨天刚知道这件事儿的时候还要生气。
边淮此刻的怒气值高达40!!
他拎起自己的枕头梆梆就是打!!
一拳打在枕头上和一拳打在棉花上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不痛手,但挥拳挺累的。
烦躁地扔开枕头,边淮生气的情绪中又掺杂进了委屈和失望。
并且逐渐的,这两种情绪超过了愤怒情绪。
他很轻地吸了一下鼻子,拿过手机点进三言的微信。
手指悬在[删除联系人]上很长时间,到底是没有按下去。
就像他在三言面前发的誓一样,即使知道三言就是许诚询,即使知道许诚询在瞒着他骗他,他还是舍不得。
许诚询的体贴不是假的,三言的纵容也不是假的。
他一定有着自己的理由。
边淮又一次下意识给他找补。
不行不行不行。
边淮猛摇了一下头,不能再这么被牵着鼻子走了!
他咬着唇,对着屏幕看了好长时间,退出了和三言的聊天界面。
而后,打开了和许诚询的微信,点进了他的朋友圈,一点一点往下翻。
许诚询的微信,从头像到朋友圈,哪哪儿都泛着很浓的社畜味儿。
如果不是自己亲眼所见,自己根本没有任何把他和三言联系在一起的想法。
这个人怎么可以把自己隐藏这么好的?!
从他的朋友圈退出,边淮看着聊天框里的他和许诚询并不怎么多的对话。
而后,下定决心,拨了一个语音通话过去。
电话很快被接通,传进耳中的声音是他熟悉的三言的声线,而非并不常听到的许诚询的声线。
“三言老师。”边淮轻轻吸了一下鼻子。
对方对他的情绪感知似乎很高,听见了他吸鼻子的这一下,也听出了这一声“三言老师”里的委屈。
“小淮?怎么了?不高兴吗?”
边淮低着头没有说话。
“小淮?你怎么了?”许诚询的声音变得急切了些。
边淮敛着眸,听着他越来越焦急的语气,好一会儿后才颤着声音开口:“你看一眼你现在是谁。”
“嗯?”许诚询好似没有反应过来。
边淮闭起眼,溢满眼眶的泪珠打湿了他的睫毛。
他的声音在发抖。
“许诚询,你很过分。”
我无条件喜欢三言。……
说完这句话后, 边淮便挂断了电话。
他抹了把未落下来的眼泪,捞过枕头,倒在了床上。
放在小腹上的手机一开始会一直响铃。
关了铃声后转为了无休止的震动, 隔着薄薄的睡衣震得他小腹发麻。
再然后,边淮将手机关机了。
原本是不想哭的,也只是想气一气,气过了就好了的。
但是听到许诚询用焦灼的语气询问他发生了什么的话,越是听下去,边淮的委屈便越是层层递增。
以至于他现在并不想和对方有任何交流。
起码不应该在脑子这么混乱的情况下, 带着哭腔与对方交流。
一直放在小腹上的手机被扔到了桌上, 金属与实木相撞发出沉重的一声。
而后,扯过被子将脑袋整个蒙住,一副不打算给自己留任何呼吸孔的样子。
睁着眼,脑子里闪回的都是他与三言相处过程中的点点滴滴。
闭上眼,视觉被剥夺, 嗅觉变得灵敏,闻着被子被熏出的液体香薰的茶香味,他更是感觉自己好像就在对方的怀中。
睡意全无!
折腾了好一会儿, 边淮掀开被子坐起身,烦躁地挠头。
既是在烦躁许诚询的隐瞒, 又是在烦躁自己即使到现在也没法儿狠下心来。
明明就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好好解释就能解释清楚, 许诚询到底为什么要撒谎编出行程来骗他?
边淮自始至终都没有想通。
十一点半。
芮书蕾还靠在床头上拿手机刷着龙王归来的小短剧, 一边看一边笑,笑得整个床都在跟着抖。
边成磊放下手机,揉揉疲劳的眼睛,听着他老婆的笑声无奈地躺了下去:“快十二点了,该睡觉了。”
“再看一集再看一集。”芮书蕾关了大灯, 拍开了她床头的小夜灯,“反正明天不上班,不用早起。”
“行,那我先睡了啊。”话音刚落下,立马衔接上了规律的呼噜声。
边成磊睡眠质量极佳,从脑袋沾上枕头到入睡只需三秒。
芮书蕾偏头看他一眼,好笑又佩服地将扬声器的声音调小了。
睡前看剧这种事情,就是看了一集想再看亿集。
五分钟的短剧,芮女士不知不觉就往后看了四集,时间眼看着就要过零点了。
做了不到两秒钟的思想斗争后,芮女士摁下了下一集的按钮。
短剧看了一半,手机突然震了起来,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她差点儿将手机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