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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4

    邱声一愣,如释重负地笑了。

    演出的时候至少他和闻又夏能暂时放下一切。

    后来又演了几首,都是以前最出名的歌,迷幻浪漫如《五月雨》《白河夜船》《蓝冬》,暴躁生猛如《Scar》《热烈》,现存的作品挨个唱了一遍。中间还有器乐battle,闻又夏很给面子,衬着顾杞,让他出尽了风头。

    临到结束才想起还要自我介绍,邱声攀着麦克风:“听了这么久,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

    “那就不自报家门了。”他笑笑,并不觉得灯光刺眼,“最后介绍下我们乐队吧,银山,2012年成立,14年解散了一次,这个月初重组,离成立刚好满五年——吉他,顾杞。鼓手,小卢。贝斯,闻又夏,不过我们都叫他闻夏,你们也可以这么叫,他比较喜欢。”

    闻又夏尴尬地摆手,台下立刻给面子地起哄:“哦!——”

    邱声心情得到了极大的缓和,连胃部隐隐的痉挛都感觉不到了:“快结束了,最后一首不唱乐队的歌,不过是我写的,所以也没差。”

    “叫《2099》,听过吗?”

    “听过——”

    “那再听一次我唱吧。”

    大病初愈后邱声写的第一首歌。

    乐队没了,他也没想过卖给任何人,就留着自己唱。后来捏着歌词思考了很久,又抱着吉他弹了两遍后要试试,一张嘴,没发出声。

    他从那时起唱不动歌了,心理原因,一拿吉他、一开嗓都让他想起跪在后台四肢发软的那个夜晚,整件事对他而言都像一块心口的大石头,不搬发不出声,一搬走可能就会没命。邱声到底惜命,被柳望予劝了几次就从善如流地把歌卖给桑雪,自己也做了桑雪的制作人,任由她那把适合当乐队女主唱的嗓音帮他挥霍感情。

    《2099》这首歌被乐评人称赞同时兼具“爱而不得的绝望”与“撕心裂肺的隐忍”,邱声听不懂,模模糊糊地觉得好像是当时的心情。整首歌编曲相对简单,贝斯线闷着,在最后一刻前面的压抑全是酝酿,就为了这一声放开。

    至于那放开的一声,邱声想了什么?

    他不常分析写曲时万千思绪,现在重新回到livehouse,能够顺畅地演一场,听见那声如玉山崩塌的贝斯,突然记了起来:他恐怕当时在幻觉中气得分不清东南西北,要拿刀砍了闻又夏。

    间奏吉他弹得如泣如诉,邱声突然起了谈性。

    “你们知道为什么这首歌叫‘2099’吗?”邱声说,“因为2099年是还没来的、离我们最近的一个世纪末,我特别想活到那个时候。”

    乐迷们开始笑。

    下一段副歌开始时,邱声听见某个从不出错的演奏机器呲花儿了。

    首演完美收官,带来的蝴蝶效应超出柳望予的想象。

    在她的蓝图中这次演出只要顺利结束就行,接下来他们会进行一个小型的三城巡演,帮助乐队适应走到“地上”的转折期。然后录专辑,在新年时顺利发行当年夭折的第二张,标题邱声都起好了,就叫《理想世界》。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首演翌日,柳望予的电话就被同行打爆了。

    “有个真人秀想找你们。”柳望予疲惫地撑着额角,“像‘小酒馆’那种形式,在一个地方自主办演出,场地待定,会有一些故事线。他们钱给得很慷慨,但不可能很自由,说白了就是演,要不要接你们自己定吧。”

    综艺,邱声听见这两个字霎时一个头两个大。

    众所周知地下看不上地上,小众看不起主流,国内乐队去真人秀走穴犹如自砸饭碗,放在圈内是要被唾弃的。尽管录综艺也不分白天黑夜累到瘫痪,可总比巡演好。现在单靠巡演专辑赚钱太难了,不小心砸了一把琴都能让本就不富裕的乐队雪上加霜,设备都是钱,弄坏了搞不好能原地破产解散。

    Woken去一趟某音乐节目做参演嘉宾单场到手六位数,圈内人表面骂着“为五斗米折腰”,心里估计都想,要能录几场综艺就买房买车,我上我也行。

    柳望予也没给他们接太离谱的真人秀——比如带娃的做游戏的开餐馆的——总算和本职业有所关联,这让邱声动摇。

    他知道顾杞缺钱结婚,卢一宁家里养着五只膘肥体壮的田园猫嗷嗷待哺,闻又夏就不提了,前不久才找他借了五万块。他们乐队里唯一不缺钱的就是自己,但邱声也没不缺钱到可以随意挥霍。

    丰厚报酬就像悬在驴前面的一根萝卜,说不心动都是假的。

    专辑可能要往后推了,邱声想。

    他跟乐队成员开会:“情况都跟你们说了,钱肯定比巡演三场多得多,但没有那么单纯,可能会被那批老炮儿骂也说不准。为了节目效果也许还要出现一些意外情况,所以我来问你们怎么想的。”

    卢一宁把录节目当旅游:“我没问题啊。”

    “我可以把年假请了去录。”顾杞忧心忡忡,却已经有所偏向,“这个节目不至于录大半个月吧?”

    那就是两个人都同意,邱声问闻又夏的意见:“你呢?”

    同时他在心里暗道:闻又夏要敢说“随便”,或者又要车轱辘“音乐有聆听门槛”“我们不应该顺从大众自轻自贱随波逐流”之类的恼火言论,我就拿卢一宁的吊镲打爆他的头。

    闻又夏的喉结轻轻一动:“可以。”

    看来前几天的架没白吵,他到底把那些都听了进去,也尝试着和普罗大众的审美水平握手言和,不再把进摄影棚看做傻逼才干的事。

    成见可以放下,矛盾可以吗?

    心里那根紧绷的琴弦被邱声指尖一勾放开,水滴般清脆的声响击破了一道隔膜。

    “录完这节目你就能还我钱了。”邱声开了个轻描淡写的玩笑,见闻又夏不为所动,只好尴尬地自己哈哈两声。

    “现在就能还你。”闻又夏说。

    不行,好不容易让他欠我人情,还完又跑路怎么办?!

    邱声脑子一热,当着那两人的面径直吼他:“别还,你欠着,等我准你还了再说钱的事,听见没?这是你欠我的。”

    排练室安静了几秒钟,谁都搭不上话。

    闻又夏摸着贝斯的四根弦,认真地点了点头:“行,等你喊我。”

    作者有话说:

    邱:所以闻夏价值五万rmb,我赚了

    挥挥明天见,最近太热了,忍不住喊出注意防暑降温!!

    第35章 “原来不是喜欢才答应。”

    真人秀还在筹备阶段,据说要12月初才开录,于是柳望予安排的三城巡演还得照常。

    有了第一场,后面就游刃有余。

    邱声最开始还担心过万一临上台过不了自己那关,一张嘴没声音该怎么办才好,但他逐渐发现这忧虑有些过分紧张。也许反复说服“你没问题”的心理暗示真的发挥作用,也许音箱里令他安定的阿普唑仑重新回来了,邱声演的过程大部分放松,有时因为灯光晃眼老往右边看,每次都得到了回应。

    但一离开演出场地,他和闻又夏再次迅速回归冷战状态,挨得很近但很少说话,更少互相关心,是一对淡漠的怨偶。

    邱声甚至想,可能闻又夏是对的。他们这种普通的合作关系也能让自己冷静,又不用去计较闻又夏是不是跟着他走,凭空少了许多烦恼。

    可他真的安于现状吗?

    他就要全部,闻又夏的全部。

    邱声又开始和自己较劲。

    三城巡演最后一场在隔壁省会临港,他们包车去,也算一趟简短的南下。邱声坐大巴最后,横起一条腿,把闻又夏堵在靠窗的位置。

    贝斯琴盒横在他们中间的两个座位,还有一部分压在闻又夏身上。他一直看窗外的风景,高速路和收割完毕的田园风光都让人乏味,邱声好几次要找他聊天,侧过头去,闻又夏两眼发直,活像精神已经出窍。

    到底没聊得起来,邱声不晕车,但坐到后面就开始犯困。他不理人,倒是闻又夏,即将抵达酒店时突然问他:“后背,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邱声沉着脸,他不提这事还好,一提,只会让人不高兴。

    闻又夏有自觉,很快便不再说话,中巴车尾部的轰鸣声能折腾得人头晕眼花。就在邱声以为他继续回归沉默是金的状态时,闻又夏莫名抱开了贝斯琴盒。

    他往这边挪了一个位置,低声说:“那天的事对不起。”

    仗着受害者身份,邱声立刻开始蹬鼻子上脸地作死,他小幅度地一翻白眼:“闻皓谦多大了啊,不会说话吗?还要你替他道歉?你又不是他亲哥,能帮他擦一辈子的屁股?继续宠着,我等看他哪天真会进去。”

    邱声音量不低,前排坐的阿连奇怪地一转头,对上两个人之间的低气压后很快转了回去,急急忙忙地找卢一宁聊天。

    “不是替他。”闻又夏等他发泄完才继续,“我替自己说的,对不起。”

    “你没对不起我,是我咎由自取。”

    闻又夏为难地蹙起眉,他没有那个意思,为没有早点出去拦住闻皓谦而道歉,也为让邱声受委屈道歉。只是还在组织语言,邱声说:“我恨不得你没有那个家这样我就可以带你远走高飞,道歉没有意义闻又夏,你知道我不想听这个。”

    “你也不知道我想要什么。”

    “我问了,你说吗?”

    “我说了你给吗。”

    “你说。”

    “我要那首歌回来。”

    “给不了。”邱声也干脆,“我写首新的赔你。”

    闻又夏不吭声。

    他被触到两个人分歧的最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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