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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5

    版权不是问题,理念也不是问题。他们那首歌本该好好地发布,最正式地当做第二张专辑的前站,但突然被别人抢了先,几乎一模一样的编曲手法,旋律、歌词意思都大同小异,任谁看都是抄袭。

    但他们没证据能够维权,反而可能被对方倒打一耙。

    后来邱声说他要找白延辉,他怪罪都是闻又夏那天让白延辉来听他们排练,对方不来那么就没这些破事。闻又夏自知理亏,没有去,邱声消失一个下午,回到他们的排练室后一脸平静地宣布:“我把版权给他了,不署名。”

    闻又夏平时总是脾气很好,干什么都顺着邱声的意思,但那天被这句话轰然压倒,失去理智般把邱声往角落里推

    器材设备被撞倒了一大片,邱声鼻子不知磕着哪儿一直流血。顾杞去看邱声怎么样了,卢一宁拦着他劝“别动手”。邱声被顾杞扶住,跌跌撞撞地站起来,血流到新做的乐队T恤上,染红了山巅,不可置信重复了三遍:“你推我?”

    他从来都只想把属于自己的东西拿回来,四年前他们一穷二白,邱声没办法,于是他怨恨自己太废物。

    现在一切都好转了,邱声还是说:“给不了。”

    这么久了,闻又夏好像再次被剖开,不自禁地抱紧了那个贝斯琴盒。他是很难生气的人,惟独这一件事让他愤怒,有些话明知伤人,却仍失去理智般冲出唇舌。

    “新的就能赔?”他冷冷地说,“那我该找个新男朋友。”

    前排,卢一宁捕捉到只言片语暗道不好,站起身要阻止:“闻夏!”

    但已经太迟,邱声猛地抓住闻又夏把他按着往车窗掼,中巴车司机浑然不觉变故,只按照指示牌甩出右转弯。惯性和力量叠在一起,闻又夏撞在车窗上,贝斯琴盒砸脸,移开时他抹了把鼻尖。

    红的,血。

    阿连倒抽一口气,赶紧往这边递纸巾。

    “别给他!”邱声站着,不管中巴车还在行进而他的姿势很危险,居高临下,“我知道你难受,你伤心,我就不难受不伤心吗?歌又不是就那一首,能不能别认死理啊闻又夏!少了那首不活了?你有那么喜欢吗,是打算等我死了录张专辑烧给我,还是准备整理个合辑在我他妈葬礼上放啊?!我不想拿回来?他妈的我这么几年没日没夜地赚钱,你当我真为了自己?要么你闭嘴,要么现在你去赚够五百万违约金,我立刻二话不说找人曝光那混账,你能么?!能、么?!”

    阿连拿着纸巾盒愣在原地,目睹这画面比她初次见卢一宁和邱声互掐显然来得更冲击,顿时手足无措。卢一宁拍了拍阿连的肩膀把人弄回座位,食指按在唇上,沉默地摇头示意她不要管。

    中巴车内死一般的寂静,仿佛所有人都被卷进了深深海沟。

    “……对不起。”闻又夏单手抹开鼻血,“我刚才太激动了,说错话,没有怪你。”

    邱声一下子哑火了。

    他听不得闻又夏道歉。

    他们好得蜜里调油的那段时间也罢,吵得不可开交的那段时间也好,闻又夏说“对不起”是比他多的。每次说这三个字,闻又夏的声音总比低沉更低,让邱声控制不住心软。

    最先,邱声以为闻又夏的“对不起”是用来让他不再发脾气的手段,但他逐渐发现闻又夏真诚地对他的愤怒、难受、焦虑感到愧疚,仿佛这是他与生俱来应该承受的一部分——他的离奇的畸形的“家庭”让他终日惶恐。

    哪里做得不对吗?

    那我改,你不要不高兴,不要丢下我。

    他二十来岁,已经被亲生父母、养父母、敬重的乐队前辈一共抛弃过三次,遇到事第一反应是怪自己,无论对错。

    没有人会与生俱来冷漠疏离,闻又夏的感情只是被消磨得太过。他是一只长满刺的贝壳,外观张牙舞爪尖锐锋利地对抗一切,但内里软弱,小心翼翼地在世界中寻求平衡。

    所以意识到这一点之后,邱声就不再愿意听他说“对不起”。

    闻又夏不用完美,不用对他小心翼翼,他们吵架吵完了还可以拥抱。

    但不吵架就更好了。

    邱声只希望今天骂完闻又夏后他能消停一段时间,至少把三城巡演好好排完。

    巡演,又是让他头疼的两个字。

    如果重组乐队这么不开心,邱声只能用“自虐”和“赎罪”来解释了。

    做出他们一同认定主题是“理想世界”的专辑,把欠闻又夏的那首歌补上,没完成的南方巡演也坚持到结束,给四年前划一个迟来的句号。

    邱声坐回后排,沉默良久,知道前排许多目光在暗中打量自己。他胸口有诸多不忿,想大喊一句,闻又夏你听着。

    他想说,别和我吵了,算我求求你好吗,但刚才的高分贝让喉咙撕裂一般的疼,邱声到底什么也没说,只转过身去背对闻又夏。

    抵达临港后先去巡演场馆踩点,也在“潘朵拉”。

    现代化的场地,程式化的流水线步骤,设备都用最好的,工作人员也相当专业。但也许是太好了,太规整,邱声演了好几场都像没换过地方,这里和地下感八竿子打不着,没有大旗,没有抢他们拨片和外套的人,每次结束后人群像水一样地褪去,离开,他站在后台看着,总是说不清道不明一阵失落。

    演出在第二天,阿连送他们回酒店。

    车上发生了局部冲突,之后一路邱声虽然不说话,但脸色阴沉,仔细去看时眼睛也通红。阿连没见过他这样状态,看了分房结果后不放心地问邱声:“要不要换房间安排?”

    “不用。”邱声皱着眉,“死不了。”

    阿连无奈,想自作主张地给换掉,被卢一宁拽到旁边安抚,“他们就这样”“没打起来就打不起来了你放心吧”。她不了解邱声,忧心忡忡地又看他一眼这才去忙着联系主办方,准备明天的演出。

    邱声关门时还带情绪轰得震天响,他不解气,又补上一脚,把自己疼得不行。

    这动作完全是下意识的。

    他开始醒悟自己有问题,医生给的建议被闻又夏轻而易举地摘除,就像当年所有的药效也在闻又夏面前失去作用——他能掌握歌曲节奏、乐队进度甚至工作时的每一个项目开展精确到秒,就是一次次地对闻又夏失控。

    这样下去他会在演出时出问题。

    邱声皱眉,把背包摔在床上,趴过去,拆拉链的动作粗鲁暴躁。

    包里乱,邱声找了会儿没找到想要的东西,索性拎起底部往下抖,各种鸡零狗碎小物件跌落一床,几个小药盒格外显眼——抗焦虑的,止疼的,镇定的,每天都要吃,他肠胃问题越发严重很大程度上有受到这些药物的影响。

    邱声拿起来,熟练地分别取药片,倒了水,吃掉,恨恨地把药片当闻又夏嚼了。

    苦味让他终于冷静,邱声喝掉小半瓶矿泉水,等镇定作用产生效果才继续去面对闻又夏。对方坐着,贝斯横在他膝盖上,他好像正检查那通争执有没有弄坏自己的琴。

    自从闻又夏知道他有时负面情绪不受控制后,很多情况下邱声发脾气,他都不怎么管了。待在旁边,等邱声缓过劲儿,再捞到怀里安抚——现在不是情侣,闻又夏当然没可能抱他,所以他就自己低头。

    “你怎么还在吃那药?”

    “没办法,时好时坏,自己不敢随便停。”邱声舌根还残留着粉末的苦,“我也不说什么‘不是故意’了,就算没病今天一样骂你。提什么不好提新男朋友,摆明了气我。”

    “没有。”

    “那新男朋友呢?别告诉我整四年你都没谈过恋爱。”

    “没心情。”

    “真巧,我也没谈。”邱声坐在另一张规整的还没被他搅乱的床上,抬起腿,轻轻一踩闻又夏的脚背,“我们又扯平了。”

    “为什么不找?”闻又夏闷声问。

    “找谁?”

    “……”

    “我以前觉得爱情是互相赎罪,遇到你之后换了想法觉得爱情是彼此亏欠,算清楚了就该分手了。”邱声仰起头,躺倒在松软床褥中,“但什么叫亏欠?我就乐意围着你转,想你跟着我走。好的时候恨不得告诉全世界‘闻又夏爱我’,分了差点感觉特别没意思死了算了。但你比我强,你真看的挺透。”

    “……”

    “你把我扔了,我还活着,可见爱情确实没什么用。”

    每个字闻又夏都听清了。

    他希望邱声有再爱一个人的力气,他被过去捆住就够了邱声不需要承担这些。可如果邱声都不要爱情了,那他呢,继续当行尸走肉?

    他的为人称赞的创作,渴望的梦一样的亲密关系,都是邱声给的。

    沉浸在爱情里的邱声很好看,漂亮,诱人,躺在床上拨吉他的简单动作都能带给他无与伦比的奇思妙想。

    那些干涸人生无法体会的情感在他们相爱的短短几天内突然迸发,如火山喷涌,覆盖了他的过去。邱声让他知道被爱是一件幸福美妙的事所以人人奢求,邱声不在身边,火山就进入休眠状态,毁天灭地的威能让位于理智和机械的日复一日生活。

    这是坏事吗?

    当然不,只是体验过被爱情烧灼的痛快,平淡就变得步履维艰。

    长时间安静,邱声喃喃地问:“闻夏,你为什么要答应我?回乐队。”

    “我想你能好好的,放过自己。”闻又夏始终没有抬眼看他,“我想你去爱,去生活。所以我才回来陪你一段。”

    邱声蓦地警惕:“一段是什么意思,你还是想走?”

    “也许。”闻又夏不愿骗他,“以前我的选择不算多,现在有机会也有条件,有些本来想做但是做不成的事可以去尝试一下。”

    “不包括乐队吗?”

    问完后良久没听见答案,躺在床上的人一动不动,单薄胸口微微起伏片刻,翻了个身。

    “原来你不是因为喜欢才答应。”邱声沉闷地埋进枕头里,“我知道你不是因为怕赔违约金……但至少,以为你想得那么快多少对乐队有一点留恋。”

    “你知道乐队对我而言没有那么重要,12年我就不是因为‘喜欢音乐’答应和你组乐队,现在也不是。”

    对,当年是因为他爱邱声。

    现在呢?

    为了邱声能放过自己,把这个遗憾补上,然后再无负担地和平告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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