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寒便结合其他五更天探听的情报揣测,想好答案以后,眼睛一闭,伸手掐个孔明六曜星。
这玩意嘛,主打的就是概率问题。
郭寒不光解答,还会提醒知州要注意什么,比如注意小人,注意文书的缺失等等。
就算他的文书不丢,在金州负责接应的五更天也能让他的文书出点小问题,当初的飞檐走壁可不是白学的!
如何悄无声息的偷进别人的家里不被发现,是每个正式毕业的五更天的基本操作。
郭寒让知州娘子躺下,自己则是将蒸馏水倒在手心,替知州娘子按摩穴位。
知州娘子被按的舒服,闭上眼睛,“多谢绿江娘子,这样好的琼浆,就这样白白地给我用。”
知州娘子颇有些不好意思,哪有人给钱都不要的。
绿江娘子这名还是县主想的,郭寒问县主,这绿江二字可有什么深意?
林肆微微一笑,“绿江二字代表一身正气。”
郭寒照例给知州娘子按摩,反正按舒服了她什么都说。
按到一半,门被推开,是知州家的小女郎。
小女郎年岁与郭寒差不多,只见她皱着眉头,似乎是没想到郭寒在,急匆匆地行礼。
“绿江娘子。”
知州娘子眼睛都没睁开,“绿江娘子不是外人,你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小女郎叹了口气,“我方才在书房,阿父教我练字,却从驿站送来消息,太子殿下要与南诏和亲,平阳公主年方十四,选来选去,竟选了那位被送到黎县的安平县主。”
郭寒手上的动作没停,但是在心底打了个问号。
选、的、安、平、县、主?
不是,你没事吧太子?
“这安平县主何其可怜,十岁丧母就被送了出去,如今又要出去和亲。”
小女郎拉了拉郭寒的衣袖,“绿江娘子,你能帮安平县主算一算吗,她往后会如何呢?”
也许同为女郎的缘故,知州娘子也叹了口气,明白这是太子不愿送公主,皇亲们也不愿送自己的女儿,这才推了这位安平县主出去。
郭寒对着小女郎和和气气道:“女郎这般良善,想必安平县主知道还有人替她不值,也会高兴的。”
而后郭寒又循循善诱,得知了是派了一支队伍来接,算起来,还有个五六日就到金州。
到了夜里,郭自与郭寒相约在集合点汇合。
通讯器这样贵重的东西,自然不在二人身上,而是在负责另一个站点的齐良身上。
齐良带着火折子,炭笔,如约而至。
一见面,三个人十分熟稔的坐下记,这操作一看就是老搭档了。
郭寒率先抛出重磅消息,“那个什么狗屁太子要让咱们县主去和亲。”
这个消息太过不可思议,以至于郭自和齐良面色都带了一丝疑惑。
这样的疑惑倒不是惊讶,有点像看到一只蜗牛站了起来,对着人说人话,“我和你拼了。”的荒诞感。
正好之前丁工搞出来的炸药还一次都没试过呢。
郭自,“这太子就会出馊主意,有他真是大宸的福气啊!”
齐良,“县主一生气还不知道要怎么搞他呢。”
郭寒:“我也觉得。”
比起要让林肆去和亲,其他的情报顿时都显得有些无关紧要起来。
齐良记录完毕,回到站点,一间小院内,立刻将藏好的白色的金属方块拿了出来。
现在已是深夜,除非有重要情报,其余时间都是在白天联系。
陵州那边的接线员似乎没想到半夜还能听到通讯器的声音,毕竟这玩意自从开始用了以后,晚上就没响过啊。
接线员是由从黎县带过来的婢女担任,本着有问题就上报的原则,她当即叫来了春意。
这则通讯是两个人一起接的。
春意觉得自己仿佛听到了什么听不懂的语言。
谁能让她家县主去和亲啊?真当县主还是六年前那个县主吗?
不光春意,婢女也这样觉得。
春意悄悄推开房门,见林肆侧躺着,便悄悄出声。“县主您醒醒。”
但林肆其实根本没睡,她方才还在商城里肆意浏览呢,春意推门而入她下意识就闭上眼。
能在这个点来叫她,想必只能是五更天探到了什么重要的情报。
林肆坐了起来,“说吧,五更天那边有什么重要的消息了?”
春意垂着眼睛回,“太子想让您去南诏和亲,派来接人的队伍正在路途上,不出五日便到金州。”
林肆听到这个消息险些笑出声。
她是真忍不住。
原著里没有这段剧情,不过这大概是因为她的种种操作蝴蝶出来的。
这群人是真想吃她绝户啊,
行,那就让他们好好看看,六年前被他们送出去的安平县主,早已不是案板上的鱼肉。
林肆似笑非笑:“通知各部门明日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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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抱歉来晚了一丢丢[猫头]
部曲队伍一直都和五更天保持着良好的合作关系, 尹笙作为部曲队长,这几日都去五更天那边听情报。
那一支想要接林肆回京的队伍早已在五更天的掌控之下。
这支队伍到达金州的时候,金州知府本还想尽地主之谊, 但被对方拒绝了。
说是婚期已定, 要抓紧时间接安平县主回去。
郭寒这边也说自己与金州知府的缘尽,得离开。
知州全家都颇为舍不得,一再挽留, 但挡不住郭寒去意已决。
郭寒与郭自汇合, 两人在草丛边上盯着前头的牛车。
“这牛跑的真慢,还不如以前庄园那头拉杂物的牛呢。”
“你瞧瞧这牛一路上都没得吃,除了熙河路, 别的地方草都冻死了,不给它吃自然跑不快。”
二人双双摇头, 大宸是真不行。
齐良在一旁幽幽接话,“不光牛不行,人也不行,我瞧着那禁军也不太像每日能吃饱饭的样子。”
郭寒点头,“还有那个传旨的使臣, 那瘦鸡崽子的样我一拳能打两个。”
“原本预测的脚程还是太快了, 照他们这般走下去,还得需个七日才能到。”郭自一边说一边摇头。
“七日都悬吧?”
“不至于这么慢吧, 那好歹是头牛啊。”
“你看那头牛都饿成什么样子了?哪儿来草给它吃啊。”
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
最后决定半夜偷偷给这牛喂点草料算了。
牛车内, 是此次前来传旨的使臣。
这接安平县主回京的差事, 算不上个好差事。
现在外面民怨正起,万一出去这个队伍一不小心遇到大批的流民,小命丢在外面那也是非常有可能的。
晏生光的运气便非常不好, 被指派了这个差事。
晏生光的父辈祖辈皆通过科举改变家族命运,让晏在安京能有一席之地。
但到了晏生光这一辈,也不知道是不是父辈祖辈将晏家的运气用光了,晏生光从小就痴迷于不务正业,热爱绘画,木雕。总之不爱读书。
偏他又是这一辈唯一个郎君。
为了能让晏生光谋个官职,老父亲和老辈子也是燃尽了,终是让晏生光得了个闲职混日子。
这不,混着混着,夺命的差事便来了。
晏生光在路上是一刻都不敢耽误,慢一秒接到安平县主,那便是慢一秒的危险。
负责护送的禁军也坐在牛车上,这车宽敞,还足够禁军门放置武器。
没办法,经济下行,别说马了,牛都缺的很。
晏生光:“这牛似乎跑的慢得很呢?”
“晏侍郎,草木都在冬季被冻的差不多了,咱们预备的那点草料不够吃,牛吃不饱,自然也就跑不动。”
晏生光:“好吧。”
他们在牛车上睡了一觉。
不知道是不是晏生光的错觉,他大半夜的感觉这牛似乎有些动静。
但睁开眼睛发现禁军们都睡得死死的,他心道,这专业得都睡的这么沉,想来应当是没有危险和歹人的。
可能就是单纯的牛饿了发脾气吧。
郭寒郭自齐良三人用眼神交流。
“这牛也太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