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景低着头,声音有些哑,“潋潋今天好漂亮,谁给你选的裙子。”
【我。】系统淡淡冒出。
许玉潋:。
许玉潋眼睛晕着点红,似乎觉得用这样的姿势聊天很难为情,侧了侧脸,避开了柏景的视线,“店主给我选的。”
呼吸靠得越发地近了,柏景还在不停地夸赞着他,“很适合你。”
“但你好像穿什么都特别好看。”滚烫的肌肤隔着那层丝绸布料从腰间拂过,轻轻地落在他微微凸起又在中间凹陷的小肚子上,粗粝指腹划过那片的时候,许玉潋忍不住抖了抖,柏景好像笑了一下,“你的腰好软,好薄,还没我手掌宽。”
在许玉潋还没明白柏景话里的意思时,温热的吻和重量忽然覆了过来,手腕处的红痕上留下了陌生的齿痕。
柏景撑在他的上方,视线如网一样落在他的身上,“你有没有想我?”他偏执地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明明今晚喝了酒的是他,许玉潋却觉得真正醉了的人是柏景,男人的呼吸好热,浑身都好烫,额间冒着汗,像是被火烤过了一样。
说出的那些话也跟今晚发生的事情没有关系,也没有逻辑,不像是柏景平常会说的话。
许玉潋犹豫着点点头,柏景看着他粉粉白白的一张小脸,晕胀的脑子里蓦地像是被柔软的棉花包裹了一般,他吻住青年鼓起的唇珠,“我也很想你,出任务的时候,我一直都很想回来见你。”
“我是不是生病了。”
柏景根本没有给许玉潋回答的机会,他主动地要帮许玉潋换下那件长裙,拉链在身后,他的手找不到位置般从腰间伸过去,将青年身后突起的脊背摸索而过,任由对方控制不住地颤抖。
直到血液流进喉头时,许玉潋才恍惚意识到这是从前固定的喂食时间,但不同的是,从前他和柏景从来不是这样的姿势。
窗外的雨下得很大,雨声通过那扇厚实的玻璃,已经隔离到只剩下微弱的拍打声。
卧室内床头处的灯只开到最小的那一档,微黄的光线映出大床处二人相拥紧贴的身影,把那些细碎的呜咽都变得缠绵。
许玉潋被迫毫无阻隔地感受柏景的身体状况,那些绷带处溢出的血,还有柏景呼吸中不正常的温度,他都能清晰地触碰到。
皮肤之间沾染上了粘意,湿漉漉的水光勾勒着青年挺翘的鼻尖,艳色从耳后一直晕开到被人反复触碰的脚踝,显然是被热了个透。
薄薄的眼皮倦倦抬起,许玉潋用足尖阻隔着柏景还想往下凑过来的动作。
由细腻肌肤包裹着的双腿笔直修长,微微鼓起的小腿肚被柏景骨节分明的手拢在掌心。
他吃得有些撑,此时困得不行,但也察觉到了什么。
青年用被褥裹着自己还未换上睡衣的肌肤,被人借着喂血的借口亲得有些肿的唇瓣轻抿,迟疑地问道,“你是不是生病了?你好像发烧了?”
柏景默不作声地盯着他看了一会,然后道:“对。”
“生病了。”
嘴上说着生病,但柏景并不去吃药,也不休息。
宽阔的肩背在这样的视角里颇具压迫感,整个人又往下低了过去,许玉潋现在一看他的动作就知道他要干嘛,脸埋在被子里摇了摇头,“不吃了。”
“好饱好饱,我要睡觉!”
柏景把他从被子里又捞了出来。
“这次不喂了。”男人轻哄般啄吻他的嘴角。
意识混沌之际,许玉潋似乎听见他说了句什么,听不真切,迷迷糊糊地哼了声又往被子深处钻了钻,最后被人重新抱进了怀里。
“小吸血鬼,不要为我做任何事。”
我从来没想过要你为我做些什么。
只要你好好活着,就这样无忧无虑地留在我的身边,对我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街道熙熙攘攘, 缓缓转动的房门阻挡住向里延伸的晨曦。
购买食材余下的钱币放在入门柜子上,相互碰撞过后发出几声金属脆响。
放轻脚步进门的男人正站在餐厅内认真地准备着今日的早餐。
烤面包,研磨咖啡豆, 柏景沉着眉眼, 眼神专注得像在完成什么重要试验似的。
不远处半阖的卧室房门里,窗帘紧拉光线昏暗, 能看见蓬起的被褥间有微弱规律的起伏,小吸血鬼依旧好眠。
温暖安静只有两人在一起的房间。
柏景在做梦时都不敢想象的情景,毫无预兆地实现了。
柏景难得把人留在了家中过夜,要知道之前,哪怕再晚他都得送许玉潋回修道院。
醒来时发现怀里乖乖软软睡着个缩成一团的小吸血鬼, 柏景心里别提有多舒服,是真的想要把脸埋进对方脖子里吸上几口, 然后再抱着人继续睡。
但想着小吸血鬼也会吃人类食物,柏景还是在清晨出门采购了一趟。
吐司机跳了一声, 柏景关上洗手池的水, 厨房再次归于安静,趁着咖啡还没有弄好的时间里, 他准备再切些水果。
刀尖刺入苹果表皮的瞬间, 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 柏景的动作顿了顿。
思绪变得有些混乱, 昨天晚上的记忆从回到家中就开始割裂。
在埋伏之后经历的激烈对战完全无人在意, 柏景只记得自己那些失去理智的质问。
情绪崩溃前后,还好他在头疼欲裂的情况下找到了问题所在, 没有做出什么让自己后悔的事。
昨晚那场暴雨在无人的深夜出现, 又在日出之前消失。
如同一场只有他们二人知晓的冲突结束。
成为血猎后的这么多年里都无法感到轻松的心脏,以一种荒谬的方式得到了解脱, 柏景幸运地留下了小吸血鬼,也冲刷掉了缠绕他多年的噩梦。
但或许是长期生活在那样压迫的世界里,又或许是下意识的谨慎,明明现在的一切都在朝着他难以拒绝的方向发展,柏景心中却总是会感到不安。
“先生,早安。”
突然出现的声音打断了柏景发散的思路,他放下手中的水果向后看去,发丝乱窜的青年正揉着眼站在客厅处,说完早安就往他的身边凑。
飘忽的心在此刻又落回了实地,柏景不由得弯着唇,给他让了个位置:“早安。”
“这些都是你做的吗?”
“嗯。”
“好厉害!”
伸着脑袋往餐台上看去,虽然只是普通的早餐搭配,许玉潋仍是给足了柏景面子。手心小幅度地拍了拍,当做是给对方鼓掌。
柏景弯腰在他额发上落了个吻,“潋潋先去洗漱,很快就做好了。”
许玉潋是在咖啡和面包的香气中醒来的。
他倒是不饿,昨晚他已经被柏景喂了足够的鲜血,饱到几乎可以几天不进食的程度。
但因为觉得咖啡味新鲜,许玉潋还是选择了起床凑热闹。
说起来上个副本在综艺的拍摄现场,还有跟其他演员在片场候场的时候,他们杯子里装的好像都是这种饮料。
洗漱过后,许玉潋分到了一小杯咖啡。
温热的棕黄色液体,散发着说不上名字的香气,闻起来没有很奇怪。
许玉潋捧着杯子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小口,随后就忍不住吐着舌头皱起了眉尖。
噫。
他不喜欢这个味道。
许玉潋把杯子又放了回去,拿着旁边的三明治压了下味道。
“怎么了?”坐在对面的柏景见他那个小表情,放下手中的报纸也跟着尝了下,愣了一秒后,他懊恼地站起身,“抱歉,我习惯性没加糖。”
家里的方糖罐子终于派上了用场。
小吸血鬼勉强接受了那杯在加了牛奶和方糖后,变得不再纯粹,但好喝的咖啡。
……
身强体壮的侦探先生哪怕昨晚已然是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经过一夜的休息,再次醒来时便恢复了正常。
也因此,柏景和许玉潋在家中相处的时间并不多。
会主动伤人并且手段残忍的吸血鬼,对血猎来说仍是目前威胁最大的敌人,他还需要回到血猎大本营把昨天的日程记录提交上去。
早餐过后,他又把心思投入了昨天的相关工作之中。
许玉潋撑着脸看柏景坐在书桌后和人通信,百般聊赖下突然想起了什么,然后从房间的角落里翻出了张字迹模糊的小纸条。
蹲在床边,许玉潋敷衍掉了柏景的询问,压着那张纸努力铺平。
咬着唇思考了几秒后,发现真的看不懂上面的写的是什么意思,他找出了系统。
“这个好像是昨天晚上那个吸血鬼给我的,但瓦尔拉市区穆拉科街道23号……是什么意思啊?”
【吸血鬼内部现在分成了两个派系。】
【昨天你遇到的那个吸血鬼是刚苏醒的泽诺瑞斯亲王,算是比较温和的旧派。而悬赏榜榜一代表的那一派,是肆意妄为掠杀人类的新派。】